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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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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朱礼的那通电话,梁望君差点就忘了,祁洺还有被家人丢出来的这一茬。

……上辈子祁洺出道十年,家庭背景却一直成谜。从祁洺的只言片语里,梁望君大概知道他家里的条件不错,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祁洺从小就被扔给了下人放养。等到十八岁祁洺签约自立了,他的家人就把之前给他居住的那套的房子收了回来。先前朱礼打电话要祁洺跟着他回家,也是因为祁洺突然没了地方住。

梁望君心知祁洺的本体是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人,这件事理应不会对他再造成什么伤害。然而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个纤弱美少年被赶出家门的辛酸故事,他作为祁洺的经纪人,理应展现许多温暖和善意。

强压下焦躁的情绪,梁望君往脸上装好完美的大哥哥式笑容:“等很久了吗?我刚刚才接到朱礼的电话。”

祁洺看着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将地上的行李捡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里没什么被丢弃的难过,倒像是带着点期待。

“要住多久?”梁望君问他。

“一……两周。朱礼给我找了助理,她在帮我找房子。”

梁望君点了点头,没有破绽的假笑挂在脸上,竟然也被他演出了几分关切的样子。两个人一齐上了楼,梁望君还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祁洺却已经把自己邀进了门。他熟稔地将鞋子放进进门左手的鞋柜,再将行李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侧旁。这一套动作自然得像是走进住了多年的家,是等祁洺准备走去厨房洗手时,才发现梁望君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看着他。

祁洺终于反应过来,嘴巴开合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梁望君把眼神收回来,大方地笑了笑:“挺好的,你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他没事人一般地带着祁洺在公寓里转了一圈,再亲切地拿出毯子,为对方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好了床。末了在回屋前安抚似地补了一句“有什么事叫我就行”,这才关上了卧室的门。

很符合他这个略年长的经纪人身份了。

梁望君闭了闭眼睛,整个人靠在门背后缓了一会儿,径自去了桌前打开了电脑。写下周工作计划的时候,他漠然地想着,原来也会有这么一天,他和祁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却宁愿这个人消失了,还给他独属一个人的安宁。

……

捱到了晚餐的饭点,梁望君终究还是要再露一次面。他走出房间,看着沙发上的祁洺抱着吉他拨空弦,笑得无懈可击:“饿了吗?一起点外卖吧。”

祁洺抬起头看他,却摇了摇头:“我做吧。”

梁望君抱臂站着,脸上还带着笑,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祁洺从来都是没沾过阳春水的家事废物,尤其讨厌带着刀刃的锐器,从相识到现在,他根本没见过祁洺下过一次厨。

祁洺看他没有否认,便当是默认了,径直去了厨房开了冰箱。梁望君反应过来的时候,祁洺已经拿了番茄和土豆往怀里放。不想自己的厨房变成命案现场,梁望君压下了不耐的心情,跟在对方的身后,准备在祁洺切到手之前接手。

……却没有那个必要。

祁洺的动作相较做惯了饭的人来说要慢了许多,却并不笨拙。更像是过度的仔细,连番茄的皮都要在龙头下反复地搓洗。用刀的时候会将头低下去,盯着食材的眼神很认真,像是要心无旁骛地攻克某个课题。

嗒,嗒,嗒。刀刃碰上案板,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声音。一缕亚麻色的半长头发原先别在祁洺的耳后,随着他手起刀落的动作垂落下来,挡在眼前。梁望君看着碍眼,忍不住想替他拨过去,想想并不合适,便只无声地站着。

“你今天出门了?”先打破沉默的人是祁洺。

梁望君有些意外他会起话头,但还是点了点头:“回家看了看我爸妈。”

祁洺的刀停了停,再动作的时候,手变得更缓了:“……他们还好吗?”

连客套的闲聊都学会了?梁望君回他:“挺好的,他们还没到上年纪的时候呢。”

祁洺把刀放下,切好的土豆丝在龙头下过了一遍水。然后他回头看着梁望君,眼神像是等他再多说一些。

梁望君不知道祁洺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只能硬着头皮地说了一些祁洺原本绝对不会感兴趣的话——例如他妈在退休后在家里开了书法班,例如他爸的公司效益不错,大概下个月开始就能休工到过年。

祁洺就那么安静地听着,偶尔地补一句“然后呢”“那挺好的”。这样过于平常的对话之中,切好的菜下了锅,烧热的油遇上食材而嘶嘶作响,一股安详的烟火气。

似乎也没过太久,两盘家常菜就上了桌。之前烧的饭也熟了,还带着蒸腾的热气,被盛在小碗里。餐桌上的一顶吊灯亮着,祁洺在面对面的两个位置上放下饭碗,摆好筷子。做完之后他侧了侧头,将其中一只碗挪了挪,然后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自己都无所察觉的微笑来。

他拉开椅子,在坐下之前看了看梁望君所在的地方,然后停住了表情和动作。

梁望君站在桌边,将留给自己的碗筷拿起来,潦草地在餐食上夹了两筷,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满是歉意的笑容。

“抱歉,刚想起来还有工作要忙,我回房间吃。麻烦你了。”

祁洺保持着拉开椅子的动作,看着梁望君房间的门在自己的眼前关上了。而他独对着一盏温暖而颜色昏黄的灯,身后的影子落在墙上。

他慢慢坐下来。

幸好他的语文不好,不知道这个场景要是用词句形容,该叫做形影相吊。

……

房间里,梁望君看着放在桌上的饭碗,随意地翻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

……此时的他住在二十三岁曾经住过的那间公寓里,而这间公寓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曾经短暂地有过两个住客。

上一世,在签约传峰的同一天,彼时十八岁的祁洺便任性地跟着他回了家。梁望君站在楼下苦口婆心地解释着,试图让祁洺认识到这样的举动并不合适。而后者低着头,用右脚胡乱地在地上画着图案,然后在他说话的间隙抬起了头。

“可我已经把自己卖给你了,梁望君。你要对我负责。”

比起解释自己被家人赶出门的现状,那时的祁洺嘴硬得近似胡搅蛮缠。梁望君无奈地沿着楼下走了一圈又一圈,身后是一个不依不饶甩不脱的小尾巴。等到最后梁望君打开房门,少年毫不客气地吃了他做的饭,穿了他的T恤,然后在他给沙发上放好枕头之后,泰然自若地抱着枕头钻进了他的被窝。

梁望君只能将自己的床铺让出一半来。少年擦过梁望君手臂的皮肤有些凉,梁望君在迟疑之后,把被子拉往了少年的肩膀上。对方没有拒绝,只把两只手从被子上面露出来。

“这样手心不会烫。”

梁望君因为这种特地的解释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夜半的时候有救护车开进这个老旧的居民区里,梁望君在警报声中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一双手却被人扯着,要拉往什么地方去。

祁洺的身体有些发抖。他抓着梁望君的手盖往了自己的耳朵,因为用了很大的力气,而让梁望君觉得生疼。

梁望君在黑暗里睁开眼睛。警报的声音还在响,他将自己的身体向祁洺的方向挪了挪,少年在半晌之后,将额头抵向了他的胸口。

或许是太累了,梁望君保持着为祁洺捂着耳朵的姿势,就那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梁望君几乎窒息,是因为纤细的少年力气大得惊人,此时手脚并用地将他箍在了怀里。他努力把八爪鱼从自己的身上扯下去,八爪鱼勉强地换了姿势,却还攥着他的一个睡衣衣角,一边模糊地说着什么,一边往他的怀里钻。

那些话祁洺早就忘了,但是梁望君一直记着。

“梁望君……你对我好一点。”

“你不要和他们一样。”

“你不能不要我。”

在梁望君怀里找到合适位置的少年终于慢慢展开眉头。梁望君低着头看他。阳光吻上少年的眼睫,而那张少有表情的脸上,唇角有着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那是一个小小的,满足的微笑。

……三十三岁的梁望君坐在桌边,双手交握着,闭上了眼睛。

不管他如何试图否认,在他和祁洺之间,确实也曾有过这样并不伤人的回忆。他熟悉这些部分更胜于祁洺留下来的伤痕,毕竟这是他在长久的自欺欺人里,用以坚持的动力。

但这些好的事情,依旧抵消不了他们之间余下惨淡的现实。就好比先前祁洺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所说的那句“留在我身边”,依旧抵消不了自己在那之前曾向祁洺许多次说出类似的恳求,然后被一次次拒绝的事实。

曾经会说着“你不能不要我”的那个男孩,最终成了先选择离开的那个人。那么曾经苦苦攥紧着不放手的自己,也应该拥有选择不重蹈覆辙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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