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课,几人把小猫委托给旁边的柚子和初糖,出去找御谨言。
刚到走廊尽头的转角,长廊对面的洛星辰几人就跑过来叫住了他们。
“步屿,厕所我们找过了,没在。”洛星辰气还没喘匀,说,“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御谨言不会无缘无故不接电话。”步屿问,“他白天在上课吗?”
“在啊。”洛星辰道,“这家伙好不容易听课了,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上课就趴着睡,还连着两天晚上没上晚自习。”
步屿想了想,忽然转头,看着旁边的蒲霄玉:“霄玉,御谨言最近有和你说什么事吗?”
蒲霄玉回想了一下,当真想起周末给御谨言补课时他说话:“有的。他说他报了一个什么小提琴比赛,就在五一节那天。”
“去音乐室。”
话音刚落,众人对视一眼便默契的齐身奔上楼去,穿过隔空的长廊,跑到离教学楼最远的A栋楼的顶层。
然而还没跑到那,前面一间音乐室就响起了一首节奏紧凑强烈的钢琴曲,如同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看来御谨言就是在这了。
众人停住了脚步,慢慢靠近。
门并没有真正的关拢,虚虚的掩着,月光便从这个缝隙溜了进去,照在里面的那台黑色的钢琴键上。
里面的人没有发现外面有一群正在窥视他的人。
然而,御谨言的这副模样与平时截然不同,他坐在沙发椅上,挺直着身板,垂着眸,跳跃的指尖在月光下的钢琴键上流连忘返,快得近乎一道虚影。
“我靠……御谨言还有这一功能?”小李杰发出感叹。
“嗯。”步屿解释,“小时候御谨言对乐器很感兴趣,几乎每种乐器都会,上手也快。”
“那他怎么不展示展示。”
“他妈不让他学这些,说影响学习。后来他哥毕业学了医,他妈就总拿他和他哥作比较,导致御谨言没心思学习,连他最爱的小提琴也很少拉了。”步屿回想起来,道,“我上次听他拉小提琴,已经是初三那年了。”
“不是,你们世家子弟的家庭这么看中成绩的吗?”
“我家没怎么管,我不知道。”
“哎,霄玉,御谨言上次成绩多少啊?”小李杰转头问。
“四百多。”蒲霄玉道。
“也还好吧。”
“你不知道,”洛星辰说,“他家开医院的,听我大哥说御谨言他哥本来在国外做研究,他们团队找到了一种对人类疾病具有价值极高的菌种,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他哥回国了,那个研究项目也就停滞了。他爸为此还差点让他哥回不了家门。他爸他妈后来就一心想把御谨言培养起来,之前管的没这么严,好像是从高一那段时间开始,对御谨言的要求高的离谱。”
谢云道:“这么强求也没办法吧。”
“还能怎么着,硬逼呗。”洛星辰这时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搓了搓手臂,“我记得有次我们叫步屿他俩出来嗨,就那次,我第一次见御谨言哭,眼眶红的都肿了。”
洛星源一听他姐这么一提,也想起来了:“哦对,我们当时问他他也不说,整个过程下来没说几句话。”
“他妈把他的小提琴摔了。”步屿出声道,“那天还在我那呆了一晚。”
众人沉默,钢琴曲也随之停下。
小李杰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洛星源趴在趴他头顶:“有动静吗?”
“没有。”
“你说御谨言他不会哭了吧。”
“我靠,有可能。”
下一秒,门突然被拉开,御谨言迎面对上一群人的视线。
小李杰措不及防,向着前面栽去,倒下去时还没忘拉人。
身后的洛星源一声骂,随手也抓了一把。
任时之正抱着手臂靠在墙上,谁料这还能扯上自己,眼睛不由得睁大,重心往前栽去。
但预想中的结果没有来到,身后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捞起来,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步屿低声问:“没事吧。”
任时之摇摇头:“没事。”
最后,摔下去的就小李杰和洛星源两人。
御谨言被他们这动静下了一跳,退后一步:“你们干嘛,整这死出。”
小李杰趴在地上咳了好一阵:“我们,就是想看看你在这干嘛。”
“没干嘛,弹钢琴。”
说话间,洛星源被他姐拽起来,又被揣了脚屁股,委屈巴巴的靠一边了。
解元也把小李杰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御谨言,你手机呢?”洛星辰问,“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干嘛不接?”说完又别扭的转过头,道,“你要是觉得之前本小姐说话难听了…那我跟你道个歉好了。对不起。”
御谨言愣了愣:“没有。”他无奈的耸耸肩,“手里被没收了,你打了我也接不了。”
“啊?”洛星辰抱胸道,“我就说我们群里聊这么嗨,你居然不参与。”
“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嗯,所以感觉你反常,我们来找你了。”
步屿和他对视:“手机怎么被没收了,最近不是在认真学习的吗?”
御谨言抓了抓头发:“是啊。结果我周末偷偷报了一个乌城举办的小提琴比赛,被我妈撞见了,一气之下把我所有的电子设备和乐器给收了。”
“那你报名成功了吗?”步屿问。
“报是报上了,就是不知道去不去的了。我妈肯定是不会让我去的。”
“那怎么办?”洛星源问。
“顺其自然吧,如果真去不了,”御谨言顿了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小李杰就不乐意听了,气得方言直接出口:“我靠御谨言,喜欢的事情就得去追塞,你那么好的天赋,弹得啷个牛逼,你不去谁去?你想一辈子就这样了迈?”
“你说慢点,我听不懂。”
“……靠。”
众人顿时被逗笑。
“这样,你告诉我们具体时间,五一那天我们早点去找你,跟你妈说我们出去聚餐。”步屿道。
“嗯,那天下午三点半开始,要提前半个小时入场。做飞机的话要两个半小时,我也要提前做准备,所以最好上午就去。”
“行,那我们那天上午十点去找你。”
“好。”
虽然定好了时间,但御谨言心里的那颗石头依然悬着……
转眼到了周五晚上,步屿带着任时之去花店买了两束花,一束送给自己的男朋友放回了家里,一束送给阿姨庆生。
到了九星街,小区里的灯光昏暗,两边的旧房只剩几处灯亮着,走到楼梯间,步屿突然牵住任时之的手。
任时之回头,笑道:“怎么,突然见家长紧张了?”
步屿嗯了一声。
“紧张什么,上次你来我家住不也表现的挺好的吗?”
“但是这次的身份不一样。”
任时之愣了愣,回过神安抚性的亲了他一下:“我在,没事的。但是一会儿在我妈面前别表现的太亲密了,知道吗?”
“所以今晚不能亲亲了吗?”
任时之转过头:“也不是。回我房间还是可以的。”
“你说的。”步屿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耳垂,“我特别喜欢哥哥那张小床。”
什么鬼,任时之涨红着脸:“走了,一会儿注意点。”
“嗯嗯。”
敲门,两人在外面等了一会,舒薇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小屿时,惊讶了一下:“时之小屿,你们怎么过来了。”
“明天不是妈你生日吗?”任时之带着步屿进来,“想着你一般都是在家过,今晚过来,明天陪你出去逛街。”
接着,步屿把怀里的花递过去:“阿姨,这花送给你,提前祝您生日快乐。”
舒薇喜笑颜开,看中里面一朵绿色的玫瑰:“哎,这颜色真好看。”说着抬起头来,打趣他道,“小屿好浪漫啊,以后可会讨女孩子欢心吧。”
“咳,阿姨,我没有女朋友。”
“啊?”舒薇抱着画走到客厅,把花放在柜子上,同两人坐在沙发上,笑道,“小屿这么帅,没有谈一个吗?”
“妈。”任时之见这么下去可能会露马脚,打断道,“哪有一上来就问别人谈没谈朋友的。”
舒薇抿嘴眯着眼,觉得她儿子有点不对劲:“也是。那不问了,你们饿不饿,我去给你们做点夜宵。”
“嗯,妈,我想吃混沌。”任时之推着她去厨房,转头对步屿道,“步屿,你先去我房间找衣服把澡洗了吧,毛巾用我的,蓝白色那块。”
“好。”
厨房里,舒薇和着面,问:“时之,你在小屿住得怎么样,习惯吗?”
“习惯。”任时之等水烧开,然后调调料。
“习惯就好。”舒薇把和好的面擀成扁状,下进水里,“我看你们两个的关系比当初好上不少,但是我刚刚问小屿有没有女朋友,你慌什么,难不成真有了。”
任时之不知道怎么回答,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他有对象了。”
“那你住他家方便吗?小屿要是带他女朋友回去,不打扰他们吧。”舒薇皱了皱眉,“要不我们搬出去吧,妈妈现在找到了工作,还是供得起的,你也方便些。”
“咳,他没带过女孩子回来。”
“啊,那小屿这孩子还挺不错的。”舒薇道,“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毕竟一个女孩子去一个独居男生家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安全的。而且两人都没成年。”
“……”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生在独居男生家里也挺危险的。
他已经在心里汗流浃背了。
等步屿出来,任时之正好端着煮好的混沌过来。
“好香。”步屿的头发还在滴水,眼神忽然暗了下去,“我都没吃过我妈做的饭呢。”
任时之指尖被烫了一下,凑过去小声说:“现在你吃到了。”
步屿心里的雾霾顿时散开:“嗯。”
舒薇出来,坐在两人的对面:“小屿啊,待会儿你就和时之挤挤睡啊,阿姨这太小了,没有客卧。”
“没事的阿姨,我俩上次也一起睡过啊。”
“好,那一会儿吃了就快去休息吧,明天阿姨叫你们起床。”
“好。”
回到卧室,任时之把步屿推倒到床上,带着逃过一劫的口吻道:“我差点就要搬出去住了。”
步屿眨眨眼,轻声柔问:“怎么了?”
“刚才我妈问你有女朋友吗,我说你有对象了。然后我妈问会不会打扰到你,让我搬出去。”任时之叹了一口气,又有点侥幸的心理,“不过她已经误会你有女朋友了,还问你带那个女回去过吗,我说没有,她说你挺不错的,不随便带女孩子回家。”
说到这,任时之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挺好个屁,你对象是男的,能做的都做了。”
“噗呲,”步屿笑出来,伸手揽住对方的腰,“阿姨把我想得太正人君子了。”
“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禽兽是吧。”
“嗯嗯,”步屿忽然一个翻身,手上用一个巧劲,两人的位置瞬间换了,步屿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真想和你拥有一个母亲,这样我也有母亲了。”
任时之撇撇嘴,又心疼起来了,微微撑起身,勾住他的脖子,“等时机对了,我们就坦白吧。”
步屿蹭着他的脸:“好。”
过了一会,任时之拍了拍他:“好了,快起来,我要去洗澡了。”
“不要,我想抱着你。”
任时之挑挑眉,忽然起了一个坏心思。
随后,步屿感觉到什么缠|||上他的腰,然后轻轻的蹭|||着,步屿震惊的看着身|||下的人,脸一下子爆红,就见罪魁祸首挑眉笑着:“你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怎么了?”任时之再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步屿立马撤回一只手捂着耳朵,任时之见机起身,在步屿没回过神时吧唧一口:“拜拜喽。”
“任时之!”
叫大名了,要完。
任时之头也不回的出去,关上门,剩步屿一个人在房里捂着某个不知名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