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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林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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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兵刀之声不绝于耳,单薄的木窗被震得簌簌直响,小草靠着墙沉沉地睡着。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盯着那张木榻,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中。

外面的刀光似乎离她很远很远,但方才殷越离的刀尖抵着她,那冰凉之感沁人心脾,令她仍不寒而栗。

这间屋子此刻还很平常,小草睡着的模样一如初见那般可爱可怜。可是兵器的碰撞声,还有不时的惊呼惨哼声提醒着她,再犹豫下去,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无论那个殷越离有多么坏,多么阴狠,眼下她都不愿意被当成柳玉娘,落入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蒙面人手中。何况,她的包袱还在姓殷的手中,那里面有她辛苦数年从海底捞起来的几百颗珍珠,有她阿娘唯一留下的一块锦帕。昨夜他似乎认得锦帕的来历……

她来大唐最重要之事,就是寻找阿爹阿娘当年的一切。她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经历了什么,为何生下她以后双双离世。

还有,阿爹阿娘的死与她有关吗?为何阿祖会因此伤心到远离大唐此生都不想回归故乡?

这些疑问藏在她心底十几年,一直没有答案。她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她要找机会从殷越离口中探听出那张锦帕的由来。

她咬咬牙,事已至此,那就赌一赌。

无论如何先逃出这里再说。既已下定决心,就立即行动。她抛开对外面那些人的害怕和厌恶之情,轻轻将小草拍醒。

小草睡得很浅,一拍就醒了,初时她面露惊惶,差一点喊出声来,云时安连忙捂住她的嘴。

“阿草,还记得跟仙女姐姐的约定吗?不能说话哦,这样阿兄明日就会来看你了。”她轻轻地提醒。

小草的眼神从惊惶渐渐归于平静,怔怔地点了点头。

云时安知道小草认出了她。若是阿草不愿意走,那她也走不了,现在只能先哄着阿草离开这里再说,

”阿草,我现在就带你出去,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你阿兄。“

她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还有机关。她让小草站在一旁,自己用力将那张木榻推开一条缝。白天她醒来时,曾经仔细检查过,当时什么都没发现。角落里一片漆黑,即使云时安的眼力很好,依然什么也看不清楚。

“仙……仙女姐姐,你在做什么?”小草愣愣地问她。

“嘘——“她做了个口型,“小草别说话,等我一下。”

小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侧着身挤进木榻与墙之间的缝隙,按殷越离说的方位,伸手去摸最左下方的墙面。果然摸到一条平整的缝隙。这个机关实在是太隐秘,若不是事先知道,绝对不会有人注意这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居然有一条暗道。

云时安不禁好奇地想:林阿伯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何家里会有这样的机关暗道?

不过林阿伯已经死了,这个谜也许只有殷越离才知道了。

她左右试了试,然后用力往里一推,木榻下方的地板忽然陷落,露出一条漆黑的洞口。

云时安:“阿草,这里你来过吗?”

小草摇摇头,她一脸茫然,应是没有骗她。

云时安哄着她,“无妨。来,咱们从这里出去。你别怕,等会一直往前走,就会见到你阿兄了。”云时安说的眼都不眨一下,眼下只能骗小草先离开再说。

小草一听能见到阿兄,自是欣喜,忙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门外的兵器碰撞声突然停下来,接着响起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声音不男不女,难听得如同乌鸦撞到树上一般,正是那个面具人的声音。

“柳玉娘,这小子已经不行啦!你再不出来,便再也见不着他啦。”

呯”的一声,云时安听见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还伴随一声闷哼。

云时安一惊,糟了,难道殷越离敌不过那些人,被擒下了?那些人定会马上冲进来,她和小草谁也走不了。

“混账!老妖怪,你可真不要脸。打不过我就罢了,还想将骗柳玉娘出来。”殷越离的口气听起来还算轻松。

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好像两人对了一掌。

云时安犹豫了一下,拉着小草继续往下走。刚走了两步,旁边的小草突地停下来,喃喃自语道:“阿兄,是阿兄,阿兄死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哭声,挣开云时安,就要往回跑。

“不要……,不要杀阿兄!不要杀我阿兄,阿兄——”

小草刚一出声,外面的面具人就听见了,得意一笑。

他见殷越离一直不离开那间破屋子太远,柳玉娘进去之后又迟迟不出来,屋里没有半分动静,原就疑心屋里有密道,担心柳玉娘早就跑了,故而出声试探。

这下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他反倒放心了。

他停下手,往后飞了三尺站定。阴恻恻道:“小子,就算你有点功夫,今夜也别想逃。若是乖乖就范,画出本座要的东西,本座可以放过屋里的人。否则,就让屋里的人给你陪葬!”

说完,他手一挥,从墙上立时站起一名黑衣人往厢房射了一箭。那人的弓明显比其他人的大许多,“嗖”的一声,那支箭从窗户射进去,堪堪穿过小草和云时安之间,钉在墙上不停地颤动。

面具人又嘿嘿一笑:“柳玉娘,你说你同丧家之犬有何区别?几十岁的老娘们,躲在屋里不出来。靠一个毛头小子撑场面,真是丢尽了脸,不如死了干净!”

他话音刚落,院中突然噼里啪啦一连串兵器碰撞声响起,然后殷越离漠然道:“老怪物,你是只剩一张嘴了吗?”

话音未落,兵刀又起,应是面具人大怒,两人又缠斗到了一起。

云时安听殷越离说话时气息稳定,料他暂时无恙,心中暂且安定下来。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在小草耳边说:“阿草,你阿兄正在外面降妖除魔,咱们万万不可惊扰到他,不然明日你就见不到他啦!还有啊,你若是开了口,被阿兄听到你就在这间屋子里,他岂不是会分神?如此一来,你阿兄就会被妖怪抓走了。你千万不能说话,明白吗?“

小草瞅了瞅墙上的那支箭,迟疑地点了点头。

云时安继续说道:“阿草放心,你阿兄武功好,只要咱们不出去,那些人伤不了他。”

小草好像恢复了一些神智,认真地说:“仙女姐姐,阿兄还在,阿兄没死,小草不怕。小草听仙女姐姐的,一定要把阿兄带回来,到时候,阿祖看了一定会很高兴。”

这话一说完,云时安脚下一踉跄,心下想道:我这么骗她,明日她要是知道阿兄和阿祖都死了,可怎么办?

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暗道里很黑,所幸她身上还有个火折子,经过昨夜的大雨,居然还能用,这番正好派上用场。

两人一前一后也不说话,就着微弱的火光,摸索着往前走。

暗道离地有一丈左右的高度,里面并不潮湿。云时安走在前面探路,这里面实在是太黑,她瞅了瞅小草,小草五感失了三感,又被她牵着,心里当她是神仙姐姐,脸上并无害怕的神色。

如此一来,她也没那么害怕了。若是她一个人,胆子再大她也不敢往前走。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好在走了一段,里面除了有些闷热,迎面并没有什么异味传来,想来不会有什么野兽。如此甚好甚好,否则要是再遇到昨夜丛林中那样的毒蛇,她就头皮发麻。

甬道挖的还挺宽,能容两个人并排着走。云时安留意到路面是平的,可惜走起来不知道方向。她往回看,已经看不见来时的土阶,想来这下面还是有拐弯的,只是不知会通往哪里。

她想起殷越离说有人会接应,会是谁呢?厢房有密道,那间主屋说不定也有密道……

应钺和左律说不定早就走了。

她突然停下来,走在她后面的小草没防备,一不留神撞上她。

方才情况紧急,她并没有深想,此刻在这黝黑的甬道里一琢磨,才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昨日她遇见他们三人时,殷越离并未在城门卫兵面前现身。她记得城门的卫兵一开始根本不认得应钺和左律,一直到左律拿出一块牌子,那些人才恍然大悟,连忙跪下。

若是青州参军,必定每日参与巡城,负责城中防卫守固,城门的守卫怎可能不认识他们!

这只能说明,他们三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青州参军!

从卫兵的态度可看出,他们三人定是官府中人不假,也许是从别处来的。她记得当卫兵正要说出他们的身份时,应钺阻止了卫兵。这说明他们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不想让人知道行踪,所以才会落足在林小草的家中。青州的官府并不知他们三人的存在,既然不知存在,自然谈不上调派人手。

那他们会有什么帮手?林阿伯死了并未惊动官府,他和卫律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官府的人不能轻易涉足的地方。

还有那些黑衣蒙面人,那个面具人自称本座,他的手下训练有序,备有弯刀和弓弩,不像普通人。他们以前认识柳玉娘,柳玉娘没有路引……

那面具人穿的衣服,和殷越离他们不同,头发装束也略有不同。难道他们不是青州人,不是大唐人?

他们是外邦人?这些人口中提到的图又是什么呢?

云时安脑子中充满了数不清的疑问。而这些只有一个人能解答,就是殷越离。

如果那间主屋中也有暗道,应钺和左律已经离开了。而殷越离在院子里拖延时间,他提前让左律放出消息,又大费周章地演一出戏,拿她当做柳玉娘做诱饵,放出那劳什子图在她和他自己身上。

他把危险引到自己身上,是为了让应钺和左律把图送出去,他在那院中故意隐瞒实力拖延时间,不是他打不过那些人,而是他要给应钺和左律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们谋取的那张图一定很重要。

那这样一来,她的包袱绝不可能在应钺和左律身上,一定还在林家!

可恶!这个殷越离实在是太可恶!

骗的她团团转,这个暗道通往的地方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十有八九是什么官府的暗栈。

而他自己,则会算准时机,等她和小草被人控制住之后,自己一个人离开去跟应钺左律汇合。

呵呵,真是算的一手好计谋!

她若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走了,日后不知上哪里去找他。她必须回去,拿回她自己的包袱,然后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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