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毫无动静,南军中渐渐放松警惕,南舒都有些疑惑北国太子这是被打得消沉了吗?
他站在窗户前看着庭院里是陆炎练武。
陆炎身形矫健,拳法行云流水,拳风刚劲有力,所到之处,庭中桂树上的黄色小花被劲风扫落,环绕在他身侧,直到陆炎停止,才飘然落在地上。
陆炎正对着窗户,与南舒四目相对。
南舒温柔一笑,鼓起了掌,眼中含着倾慕称赞道:“陆大哥武艺高强,英姿飒爽世间少有。”
陆炎半垂下眼睛,耳垂晕上了淡粉色,称赞他的话不知听过多少,此时却有些腼腆,还有些骄傲。
随即意识到自己这状态太像动情的女子,抬起眼睛直视南舒,走到窗前,平静道:“听说你马上就要回南都了?”
“嗯。”南舒观察着陆炎的表情,自从陆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变得有些冷淡,若即若离,似乎心情不好。南舒不时怀疑自己把陆炎带回南都的决定对不对,扰得他这两日心神不宁。
陆炎开口,“什么时候走?”
南舒一顿,“明天。”
“这么快吗?”陆炎皱了皱眉头,“那我得快点收拾东西去了。”
刚要转身,南舒从窗户里探出胳膊拉住陆炎,犹豫道:“你确定要去南都了吗?”
侧头看去,南舒清亮的眼中浮现着丝丝患得患失的不确定,陆炎恍然,他心中暗笑,你也有今天?面上坚定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袖子上的力道渐渐松开,陆炎利落地离开。
南舒怔怔地看着庭院里的树,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那树很好看吗?”
南舒倏然回首,陆炎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枝缀满黄色花朵的枝条,他身上还带着刚刚落在他身上星星点点的桂花和淡淡的甜香。
南舒呐呐道:“你不是走了吗?”
“这几天看你十分繁忙,不好打扰你。”陆炎将手中的桂花递给南舒。
接过陆炎手里的桂花,南舒轻轻嗅了嗅,南国有一种用桂花制作的糕点叫做桂花糕,香甜可口,南舒十分喜爱,现下,他才发现最香甜的桂花竟不是被做成糕点的桂花。
脸侧的桂花衬得南舒肌肤愈发莹白,在阳光下仿佛谪仙下凡。
陆炎不禁向南舒走进一步,猛然撞进南舒明亮澄澈的双眸里。
南舒语调轻柔,“陆大哥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叫人找孤,不要怕打扰孤。”
出乎南舒意料,陆炎竟然提出了请求,“我从来没到过龙源,殿下,我们出去走走吧。”
南舒欣然答应,“那我们现在就走?孤也想带陆大哥看看龙源。”
陆炎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逛,“不耽误殿下政事,什么时候都可以。”
南舒眼睛晶亮,拉住陆炎的手就打算走。
两人并肩而立,走出陆炎住了好几天的院子。
陆炎自来到龙源,在外人看来就没有离开过住的小院子,实则晚上早将城主府摸了个遍。
藏着重要军事机密的屋子被掩盖着,他判断了大概方位,但没办法精准定位。
南舒领着陆炎往府外走去,陆炎道:“这几日,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南都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不打算带我走了。”他说得随意,余光一瞥,果然见南舒面上有了些惴惴之色。
经过云来镇隐瞒身份一事后,陆炎看南舒怎么都觉得他在装。
一个深谙政事军事的人怎么可能把心中所想这般直白挂在脸上?他脸上的愧疚又有多少是留在心里的?
南舒握紧陆炎的手,他的手心细腻柔软,似有温度的丝绸一般,“陆大哥,你不必叫我殿下,叫我阿舒吧。”
陆炎一顿,蹙眉反对,“这成何体统?”
没想到南舒噗嗤一笑,“你怎么和那些腐儒一样,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这样叫我吧。”
陆炎没再与南舒争执。
两人在府中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出去,不知绕到哪里,只见一座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俱是第一日议事时见过的人,陆炎疑惑地侧头去看南舒。
“你不是说找不到我吗?”南舒指了指东北方向一座安静的青灰色厢房,“我议事太晚走不开,就住那里。你以后有事,就去那里等我。”
二人远远见一身灰衣的左毓走进,他穿着朴素不起眼,相貌清秀,看起来是个沉稳内敛的书生,看到二人紧握的手,目光微闪,终是没说什么,对着南舒行了一礼。
“殿下有事要议?”
南舒笑道:“左毓,你让孤歇歇吧。孤要去东市逛逛。”
左毓道:“殿下将护卫带好,以免再生意外。”
南舒心想他能出什么事,一旁的陆炎先出声了。
“左大人说的对。”他的目光在南舒的脸上巡视一圈,“有帷帽吗?你这样出去太显眼了。”
南舒在两人的劝说下,无奈带着帷帽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