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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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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邪门的跨时空邪门拉郎,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

佐吉(石田三成)从小就和他们不一样。

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掌握强大的武力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市松(福岛正则)和虎之助(加藤清正)都是这么认为的。但相比于擅长用蛮力解决问题的他们,瘦小又文弱的佐吉一看就不是打仗的料。

市松说,自己和虎之助会保护好他,但佐吉只会骂他是不用脑子的马鹿。

纪之介(大谷吉继)曾说,佐吉擅长的东西在别的地方。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里保护丰臣家就好。将来,佐吉的脑子和他们的拳头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守护丰臣家的心情这一点上,他们是一样的。

福岛正则曾是如此认为的。

一起被宁宁收养长大,一起追逐着同一个梦想,一起把这个名为丰臣的家变得越来越好。

在他们这群孩子里,太阁最喜欢的就是佐吉。佐吉确实比他们聪明。但脑子聪明的人想法也多。他眼里的佐吉,总是有一堆他听不懂的大道理。

有时候,习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市松会感觉自己跟不上佐吉的想法。

时过境迁,往日的无名小卒,一个个都鸡犬升天,一跃成了大名。在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中,他们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孩童。

佐吉变得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让他难以理解。

他无法理解佐吉为何会对早已向太阁投诚的德川家康产生那样的敌意,也无法理解佐吉为何会为了外人和清正撕破脸,而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就在他认为佐吉已经弃他们而去的时候,那个人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花花世界的诱惑太多了。权力,金钱,美酒,美人,他承认他也有世俗的欲望,也知道,沉溺在这些诱惑之中,久而久之,人心是会变的。

福岛正则一直以为……这些年在权力的诱惑中产生改变的人是佐吉,听信谗言,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也一直都是佐吉。这样的结论让他不需要去细想这些年来发生的许多事。

他想不明白,那个要谋反篡位的秀次,为何在他愤怒的责难面前据理力争,又为何在他走后不久就想不开自寻短见了。

他想不明白,前一刻还在传言中和秀次一起准备谋反的佐吉,后一刻怎么又变成了斩杀秀次全家的凶手。

他更想不明白,清正那几天情绪为何会大起大落,一会告诉他德川家康确实如佐吉所说,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一会告诉他佐吉会回到他们这边,结果隔天又像是丢了魂一样,说他没能把佐吉带回来。

福岛正则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

说到底,佐吉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之中的异类。他是一只在猢狲群里长大的狐狸,从未想过和他们这帮猢狲打成一片,而是打心里瞧不起他们。

从前的正则有多么喜欢佐吉,现在就有多厌恶他。

佐吉是比他们聪明,但也因为这份聪明,盛气凌人,锋芒毕露,树敌无数。德川内府不过是他得罪的人之一。

那个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人是如此告诉他的。

然后,那个人给了福岛正则一笔看似稳赚不赔的交易。

德川内府的敌意只是针对石田治部,并不针对丰臣。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为丰臣除害。只要站在德川内府这边,得胜之后,绝不会有损秀赖公的地位。

那人说,只要除掉佐吉,丰臣家的天下就安宁了。

诚恳的眼神就像德川内府在太阁和前田大纳言的病榻前签署誓书时一样。

虽然想起了清正提醒他的话,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交易,带着那些跟随他的猢狲们一起站在了“敌人”的敌人那边。

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丰臣家。

因为他永远不会承认,做出这样的选择……仅仅是因为他想亲眼看到那只盛气凌人的狐狸惨淡落败的模样。

然后他们败了。

落败的他们,被那个挑唆他们与狐狸作战的家伙当成弃子丢在后面等死。

这场内府和三成之间的争斗……最终变成了他们和三成之间的内斗。

现在,这只被卖掉还给人数钱的蠢驴,又落到了他讨厌的狐狸手里。

“佐吉……你为什么不说话?”

从那只狐狸走进牢门的那一刻,那个一直闹腾的大嗓门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人,收起了嗓子等那人开口。但那人也只是冷冷地望着已经成为阶下囚的儿时玩伴。

“你说话呀,你不是一直都很能说吗!你一定想骂我吧!骂我马鹿,骂我仅仅因为看不惯你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屁孩一样站在你的对立面……骂我蠢,骂我自私,骂我信了德川的鬼话……”

然而,回应福岛正则的依旧是冰冷的沉默。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和一面墙对话,他蓦地站起身,焦躁地吼道:

“每次都是这样……一幅高高在上,不屑于跟马鹿交谈的模样,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啊?!为什么不说……?哪怕你说你恨我们,痛骂我们这些叛徒也好啊!”

望着那张气得快要涨起来的脸,三成一时不知该感到可笑还是愤怒。

“你来说。继续说完。你对我所做的事,还有我的性格,有哪些不满,全都说出来。”

“你……!”

“刚才还挺来劲,现在又说不出来了吗马鹿?那我来说吧……我志大才疏,却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总是给丰臣家树敌,从文禄之役开始就仗着太阁对自己的信赖胳膊肘往外拐,一点也不顾念旧情,从未将你们视作同僚。我向太阁进谗言害死了秀次,在庆长之役谎报军情,还有哪些?我假公济私,打着为了丰臣的名义和德川内府争权夺利,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三成的反应把正则整不会了。他就像一头泄了气的河豚一样感觉一下子没气可以发,谁知三成竟像背书一样把所有关于自己的负面评价挨个都背了出来。

“你都已经知道还问我干什么?!你就算知道也会我行我素吧……你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因为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可恨,才让你们仅仅因为对于我的恨意就站在了德川那边!”

福岛正则瞪着那张他极其厌恶的面孔……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三成脸上冷峻的表情似乎掺杂了一丝痛楚,那种痛楚就像被揭开绷带,不断渗血的伤口一样愈发清晰……

“就算我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才与家康为敌,那秀家、吉继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退隐佐和山之后,宁宁夫人不知为何搬出了大阪城,而最大的受益者是家康,你们又做了什么?为什么没像袭击我的府邸一样把那个鸠占鹊巢的混蛋赶出大版?只要能让我不好过,就算是让德川伤害丰臣的利益也无所谓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你已经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福岛正则无法回答三成的质问,他低头咕哝着,那个在他眼中一直文弱而冷冰冰的家伙却忽然揪住了他的囚衣。本就一肚子气不知道该怎么发的福岛正则抡起拳头就要挥向三成那该死的臭脸,但再次看见那张脸的时候,他的拳头却悬在了半空。

他很少仔细看过佐吉的表情,在他的记忆里,这家伙就像块冰。

太阁亡故以后,福岛正则嚎啕大哭了很久。每每提起有关太阁的往事,他都会忍不住落泪。但佐吉却从未在他们面前为太阁流过一滴眼泪。他曾痛骂说,佐吉是个没有心的家伙……

但现在……他的眼睛分明是红的。

“佐吉……”

“到底是谁赢了?用你进水的脑子好好想想,这场战斗死伤了多少丰臣家的将士,家康却带着他的德川军跑了,丰臣家……从听信德川的挑唆,开始同门阋墙的时候就已经走在败亡的路上了!”

“佐吉……你打我一顿吧……”

“那又能怎么样呢?像你们在大阪袭击我的宅邸时一样,让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看笑话吗?让这个本就已经人心离散的丰臣家变得支离破碎?让我们的矛盾变成死仇?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论人望,论知行,论资历,我不能跟家康比……所以我没资格保护丰臣家。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可以独自赢过我们所有人……他又何必大费周章来分化我们?”

“佐吉……求你了………打我一顿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过去的我们就算打一架,第二天也能和好如初,你打我吧!”

福岛正则抓住三成的手,试图往自己脸上打,但三成却不顾手腕上的疼痛将手抽了回来。福岛正则颓丧地垂着脑袋,等待着三成头也不回地离开。因为自己已经把事情彻底搞砸了。

“去求宁宁夫人……”

“什么?”

“如果你哪怕有半点悔意……去找那个亲手把你们所有人抚养大,却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赶出大阪的人……去找那个将你们视作孩子,却被你们抛弃的人。她比我有资格打你。”

那场会面之后,福岛正则被没收了清州的领地,然后送到了早已归隐的北政所身边。而三成和他的友人们则一边逐步稳定尾张的局势,一边为东进做准备。

吉继在茱莉亚的治疗下渐渐恢复。虽然他声称自己已经可以随三成一起东进,但三成还是因为担心他的病情,执意要让他留在岐阜调养。秀家也同样反对重伤初愈的行长随军东进,这位向来听太傅的少主态度头一次如此强硬。行长一边感叹着少主在关原之战后成长了许多,一边又似乎忧虑着什么。

就在一切近乎都准备妥当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大阪派来的使者带来了丰臣秀赖的命令。与其说是秀赖公自己的命令,不如说是大阪方面共同决意的结果——

大阪方面决定向德川求和,要求西军停止东进,石田治部回到大阪,共商和谈事宜。

“和谈?我们明明打赢了,为什么要主动求德川和谈?他们就这么怕德川内府吗?”

经历了关原之战那些事,如果说过去的秀家只是将德川家康视作丰臣家的敌人,现在他对于这个挑唆金吾背叛自己的家伙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秀家,你先冷静下来。此战虽然确实是西军胜利……但德川家康的主力还在,反而是丰臣家……因为内耗而元气大伤。大阪方面有所顾虑是很正常的。”

“我倒觉得秀家说得没错……这种时候提出和谈本就不太正常。”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气色的吉继脸上仿佛又蒙上了一层阴霾。比起这所谓的和谈……其背后的用心只怕更加险恶。

终究还是发生了吗?他和曹太郎所担心的那件事……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是哪些人影响了这个决定。”

和行长目光交汇的时候,大谷吉继知道,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与大阪方面的命令同时抵达岐阜城的,是丹的情报。

“前田玄以和增田长盛、片桐且元等人……已经通过浅野长政,暗中和德川内府拟定了议和的条件。他们准备通过大野治长向淀姬进言,说趁应该着关原的胜仗议和,以减少不必要的干戈……”

向三成和他的友人分享这些情报的时候,曹丕会有意无意地观察秀家的表情。行长和吉继都是他密谋的老同伙,现在他们的关系不过是从背着三成密谋变成当着三成一起密谋罢了。

然而这位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是头一次出席这种场合。

“此外什么?”

“此外,这群人说,比起德川内府,此时串通一气连成一片的奥羽势力,上杉家、最上家与伊达家,还有东国的佐竹家或许才是更大的威胁。而借着东军战败,在信浓、上野之地趁火打劫,抢夺德川领地的真田家也是个不安因素,不得不除……如果德川内府愿意停战,必要的话可以趁机削减这几位大名的知行,放逐真田昌幸,以让德川内府安心……”

“开什么玩笑?他们冒着被德川吞并的风险与我们结盟,我们却要把他们当作谈判时可以送出去宰割的筹码?!”

就连最不擅长阴谋诡计的秀家也察觉到了这其中都快溢出的背叛的味道。在他拍案而起前,行长攥住了他衣袖下的手腕。

“少主……听他说完吧。”

这肯定还不是最糟糕的。

“他们还说……石田治部本是五奉行中最年轻的一位,在太阁生前仗着太阁的支持,向来以五奉行之首自居,现在在关原一战成名,今后定会独断专权……所以……他们这次召你回大阪,必然是准备了一场鸿门宴。”

面对被截获的那些,自己的同僚们与德川内府互通有无的书信,三成的心又凉了半截。他不知该感到可笑还是愤怒。虽然早就知道,福岛正则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这样的结果依旧让他像胃里灌了铅一样难受。

“事到如今……他们能想到的居然是这个?”

“三成……你不能回大阪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若现在回去,我们好不容易争取的战果就会付之东流!”

就连秀家原本深信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弟弟,到头来也因为如此荒谬的原因,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昔日和三成共事的奉行众突然偏向德川家康也不无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已经不能冒着失去三成的风险让他回大阪了。

“就算要回大阪,也该由我这个总指挥回去复命。”

“总指挥如果离开,前线的士气会动摇的。”

三成站起身时,他的视野短暂地陷入了黑暗,他顿了片刻,才缓缓走向了秀家,将这个被二五仔们气得快要跳起来的小伙按回坐上。

“谁都可以回去,但你绝不能回去。否则这场战事的走向就彻底由不得我们决定了。”

“三成,你的意思是……”

那只扣在秀家肩上的手格外沉重。秀家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是放在过去,他绝不会如此敏感。

一旦此时回去,他在前线的最高指挥权就会立刻被收回吧。那时,从尾张出发的大军要讨伐的是德川,还是他们的盟友,只不过是大阪方面一句话的事。

“答应我,不论我回到大阪后发生了什么……绝不要做出背叛盟友的事。否则……今后就不会再有人为丰臣而战了。自文禄、庆长之役后本就已经开始离散的人心……将彻底变凉。”

说完这些话以后,三成已经没有心力再继续讨论接下来的安排。从秀家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转身朝屋外走去,沉重的心绪压得他快要窒息。望着高悬于秋夜中的皓月,他不禁回想起了曹丕曾经说过的话……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早就该知道的……或许正是他拼命想守护的东西,会最先背叛他。就算打赢了此战,那群人终究还是不愿相信,他能从德川内府手中守护丰臣家。

“三成……别去太久,因为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就在这时,秀家的声音又一次从身后响起。和另外三个已经在思考如何破局的人不同,秀家确实不太擅长在后台谋划。但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让曹丕意识到为什么这个家伙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九郎受了伤,正好需要休养,大战后也需要重新集结部队。等你从大阪回来,我们再一起东进。关原之战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你不是什么战下手。没有你我们赢不了。”

“说什么傻话……”

那只握着折扇的手攥得很紧,想必这家伙一定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哭出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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