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的哪根筋没有搭对,总之你今晚不可以留在我房间。”叶凝然抱紧元宝态度坚决。
“今晚不可以,明晚可不可以?”
顾长渊觉得是今晚自己的动作太突然,吓到了叶凝然,他可以明晚再来梧桐苑给叶凝然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叶凝然没想到顾长渊会这么问:“今晚不行,明晚也不行,从今往后的每一晚都不行。”
“你还在为今日事生气吗?”
“没有。”
叶凝然虽然当时有些气愤,但是如今心情已经平复。
况且最让人生气的不是顾长渊,而使赵毅。
叶凝然早就想好了,要如何惩罚赵毅。从今日开始计算半月之内,赵毅都休想再喝到一滴酒水。
“但是,我现在很生气,你要是再不走,我会更生气。”
顾长渊迟疑了两秒,拿起地上的靴子套回脚上。
“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顾长渊察觉到叶凝然是真的不愿意,不再坚持下去,他的目的是想要缓解夫妻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留宿梧桐院不能缓解,反而激化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留宿。
“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小月都看到顾长渊做到床上脱鞋子了,还以为两人今晚好事将成,没想到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顾长渊被叶凝然轰了出来。
“将军难得主动一次。”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
小月不解道:“您和将军是夫妻,一起睡觉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哪里需要什么缘由?”
“如果非得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一定是将军看到了您长久以来的付出,被您感动了。”
叶凝然这么多年以来的付出,小月可是一直看在眼里。
叶凝然作为武安侯和长公主的独女,从小就受到了各方关注,其中不乏有很多世家子想娶她回家。
男人们在他身边不断献殷勤,叶凝然谁不肯多看一眼?一直到在街头遇到顾长渊身披铠甲,骑着高头骏马,一颗心都沦落进去,彻底走不出来。
从此之后,叶凝然开始狂热的单方面付出,成婚之后也是如此。
就算是一颗石头,也应该被叶凝然捂热了。
“他会来找我,绝不是因为感动。”叶凝然斩钉截铁道。
小月一脸懵。
叶凝然分析顾长渊是因为孤独才会选择向她示好。
弟弟不学无术,被他送回了老家,母亲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被他送进了庄子。
他生命中的亲人离他远去,家的感觉不复存在。
想要重新找寻家的感觉,最便利的方法就是经营自己的小家,而他恰好有一个便宜老婆,纵使对便宜老婆有诸多不满,看在他倒贴这么多年的份上,也应该给两个甜枣。
“算了,不提他了,今日我累了,早些休息,明天要是没什么事,响午之前不要叫醒我。”
“是,夫人。”
如今,顾老夫人被送到庄子里,叶凝然再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梳洗去,请早安了。
叶凝然要睡觉,睡到自然醒,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次日,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叶凝然就被叫醒了。
叶凝然坐在床上,双手握拳揉搓眼睛。
“昨天不是说了嘛,晌午再叫我。”
小月慌慌张张地说:“夫人,出事了。林公子,他自杀了。”
“谁?”
“丞相府的林公子。”
叶凝然掀开被子鞋都顾不上穿,想要第一时间就搞清楚什么情况。
林子昂怎么会自杀呢?
小月捧着一双鞋子去追叶凝然,叶凝然跑到院子中央停下脚步。
她不是想起来要穿鞋子了,而是追问小月:“消息是哪里来的?属实吗?”
“情况属实,是咱们的探子刚传回来的消息。”小月从腰间拿出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
叶凝然摊开纸条上面的内容果然无误。
“夫人,鞋子。”小月蹲在地上给叶凝然穿鞋子。
“准备把车去丞相府。”
叶凝然心急如焚,多等不了一秒,头发都是在马车上赶路时,小月匆忙盘起来的。
等叶凝然到了丞相府,隔着好几个院子就听到了林夫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丞相府的管家带路把叶凝然引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正中央的木板上躺着的正是一动不动的林子昂,面色苍白,宛若僵尸。
旁边趴在他身上,痛哭的是林夫人。
林夫人拿着一个小手绢,不停的放在眼下,抹眼泪,喊的撕心裂肺。
相较于林夫人的崩溃,林成像则冷静的多,双手背在身后,屏息凝神,等待大夫给他们回话。
“凝然啊!”林夫人一看到叶凝然来了没有怀疑他为何会如此迅速的得知消息,而是从林子昂身上起来扑到叶凝然的怀中痛哭。
林夫人的个子不高,脸刚好埋在叶凝然的胸口。
“婶婶先别哭。”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子昂上吊自尽了。”
叶凝然愿望及的确看到林子昂脖子上有一道红色勒痕。
“你不要再哭了,会影响大夫。”林丞相提醒林夫人,不要哭的那么大声。
林夫人一抹鼻子痛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都死了,还在这里说我的不是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气死,然后好娶年轻的小老婆,再给你生儿子。”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林夫人把叶凝然胸前的衣裳都哭湿了。
叶凝然一边安抚林夫人的情绪,一边观察大夫。
大夫围着林子昂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舌头,最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根巨长无比的银针插在林子昂的头上。
“孩子都已经断气了,你难道还要折磨他吗?”
林夫人扑到林子昂身上不让大夫扎针。
“孩子想从军就就应该让孩子从军,都怪你,不得不同意,还将孩子关在柴房里。我的儿子。”
叶凝然试图从有限的消息中整理出有用的线索。
林子昂这是因为林丞相不同意他去参军而自杀。
不可能。
林子昂绝不会这么做。
他倒是有可能通过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吓唬父母。
难道是吓唬人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才会真的吊死。
叶凝然陷入了深深的懊悔,明明已经派人手看住林子昂不让他出家门,没想到人会死在自己家中。
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湿润。
“来人把夫人拖走。”林丞相发话几个干粗活的婆子,将林夫人拖到一边去。
没有了林夫人的打扰,大夫接下来几针动作迅速。
当最后一颗银针插入皮肤时,林子昂这眼睛猛地睁开。
“疼疼疼。”林子昂一个劲儿的叫头。
院子里的众人见林子昂死而复生,惊的要死。
“诸位不必害怕,这畜牲根本就没死,而是吃了假死药,装死吓唬人。”
林子昂右手好像插在头上的银针,不敢抬头与父亲对视。
亏他还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林丞相看穿了。
这几根大银针扎的他好痛。
林夫人方才哭的要死,得知真相后,甩开两边的婆子,一个箭步冲上去。一顿捶打:“小兔崽子,小兔崽子,没心肝。”
“既然没事了,继续回房间面壁思过。”临城像冷冰冰的说。
“母亲,你别打了,别打了。”林子昂一边双手护头抵挡住林夫人的拳头,另一边从手掌的缝隙中看到了叶凝然。
“凝然还看着呢。”
林夫人停止了捶打。
“父亲,母亲,凝然特地来看我,我得招待招待人家。”
林子昂借着招待叶凝然的名义成功躲过了父亲的谩骂,母亲的毒打。
两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林子昂还在因为扎针的疼痛龇牙咧嘴。
按理来说,针灸不应该这般疼痛,肯定是林丞相为了教训他,故意告诉大夫猛用力。
“你这次太过分了。”叶凝然指责林子昂。
林子昂指着叶凝然猩红的眼眸,吊儿郎当的说:“你也被我逼真的演技骗到了吧?”
“你还说。”叶凝然佯装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咂向林子昂。
林子昂双手护住头。
“哎呀,我这不是也没办法了吗?谁让我爹死活不同意我去边疆从军呢?”
“你别和我说上一世你也是这种下三滥的的方法才让林丞相同意你去边疆。”
“当然不是上一世有你爹为我说情,但是这一世不是等不及了吗。”林子昂十分担心这一世上不了战场,保护不了武安侯。
叶凝然叹了一口气。
“你好好休息吧,别胡闹了。”叶凝然准备离开。
“我没有在胡闹,无论你支不支持我,我这一世一定会重回战场。”
两人明明是重生归来的伙伴,却因为意见不同,产生矛盾。
叶凝然心好累啊。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坐马车回将军府,殊不知,她一大清早坐着马车奔赴将军府,被过路的有心之人看到。
开始说起她和林子昂之间的闲话。
一个妇人听到其他男人在家中自杀的消息,清早便坐着马车赶到,都未曾来得及上妆,头发也是简单挽起,这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要知道,寻常人家若是有丧事都需发放请帖,客人们在收到请帖后才会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