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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04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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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罗斯最后也还是没明白金到底为什么难过,他们一起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一边吃着汉堡一边看夕阳……不,准确来说,是嘉德罗斯一个人吃了两份汉堡一杯可乐。

主要是某人不能碰到任何物体,加上金说:“不要浪费”和嘉德罗斯之前要的两份汉堡,他当初就是想给他一些存在感的,他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来证明这个渣渣和他一起如果那个地方,学校里有些女生喜欢小说,会讨论一些所谓的“虐文”和什么什么“be文学”,有什么“我该怎么样才能证明你存在过呢?”这种肉麻起鸡皮疙瘩的词,不过嘉德罗斯还是以他惊人的记忆力记住了这些句子,尽管给没用,尽管很肉麻。于是,他也开始考虑“该做些什么来证明金存在过”。

不过那是当时的想法,现在的嘉德罗斯,唯一想做的就是穿越回当时堵住自己的嘴然后说两句“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两个原因在这,他终是没能说出“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不想吃扔了啊,要想吃别死啊,反正谁要吃谁吃,本少爷可不吃”这种话,他视汉堡如粪尿,如临大敌,艰难开口,咬了一小块汉堡,当场愣住了,“感觉……还不赖?”金还笑着问他“怎么样啊嘉德罗斯!”嘉德罗斯可不是进这种会说“哦!实在太好吃了”这种话的人,于是,只是红了耳朵撇过脸,傲娇的说了一句“还……还行吧。”

“嘿嘿~”

两个都是第一次吃汉堡,感官不错……尽管其中一个没吃。

“少爷!!!”

一阵嘈杂声传来,两人同时扭头一看,一堆狼狈不堪的黑衣人乱七八糟地跑了过来,此时嘉德罗斯只觉得聒噪,真的是该考虑一下要不要给那群人扣个工资什么的……

“少爷!终于找到您了!”

“还好还好”

“再找不着就完蛋了!!”

“老爷会宰了我们的!”

“就是就是”

“以后别乱跑了行吗?”

……

七嘴八舌的,嘉德罗斯一句也没听,他说“我该回去了……”他看着夕阳,嘴角浮着浅淡的笑意,他知道渣渣也在看夕阳。

金此时只是看了看嘉德罗斯,眼里的光突然暗淡了一下,也看向夕阳。

嘉德罗斯又开口了:“我陪你看完这个夕阳吧…一会再回也不迟。”

那群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少爷是不是撞坏了脑子,一个人搁那自言自语。

也有人在跟他们家老爷打电话,“少爷已经找到了……只是……他脑子好像……”一想到说出这些不敬的话可能会被炒鱿鱼就又改了口,“少爷好像不太对劲…”

对方似乎问了他怎么个不对劲法,他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嘉德罗斯看着夕阳,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了,消失在了远处,他眼里的光也没了,不可否认,他享受着这一时的宁静,虽不知原由。

“我回家了,渣渣。”他洒脱地说出这句话,走向那群保镖在的地方。

每次他问金问题金都会回答,于是这次没听到回应,有些奇怪,回头一看,那渣渣还在看着太阳消失的方向,金发少年嘴角带着笑,不是平常没心没肺的笑,就是那种很温柔的,带着眷恋,不舍和……孤独。因为是灵魂状态,所以是半透明的,让嘉德罗斯有种他随时会消失的错觉,嘉德罗斯忽然觉得即使金笑的没心没肺,但……是不是很孤独呢?

金转过头,看向一直看着他的嘉德罗斯,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都愣在原地。

不过很可惜,这样的气氛没持续太久,旁边还有一堆棒槌在,不会看眼色,他们以为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在他们眼中就是嘉德罗斯盯着某一处发呆,他们都在思考要不要提醒他们家少爷该回去了,而事实上他们也这么做了,但是他们叫住他们少爷的时候他们少爷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他直勾勾的视线收回,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红晕,这倒不太明显,但是嘉德罗斯的耳根子,已经红透了,而金不明所以,歪头看了看嘉德罗斯,打算问“怎么了嘉德罗斯?”结果被嘉德罗斯抢了先“你要跟我回家吗?毕竟你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地方去……哼!本少爷,就勉为其难收留你………”话没说完金就抱了过来,不过,这次,金知道了自己碰不到嘉德罗斯了,模仿刚刚嘉德罗斯摸自己头的样子虚虚抱着他,只做了个样子,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只不过嘉少爷又不开心了,眼里的光沉了下去——这个拥抱,和他就自己的时候很像,却再也抱不了任何人了。

保镖们看着自家少爷搁那自言自语,都觉得要完,自家少爷撞坏脑子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最终金还是跟着嘉德罗斯回到了医院,嘉德罗斯不喜欢医院,便要求回家,而医生也同意了,毕竟嘉德罗斯没收多重的伤——他被金保护的很好。

想到这,嘉德罗斯又看了金一眼,腹诽道:“笨蛋渣渣……”

他们回到了嘉德罗斯家的别墅里,这里已经离开了喧闹的城市,可以说算是别墅区,没钱来不了这,嘉德罗斯也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家其实是比较有钱的,这件事他也没太怎么张扬,只不过……

这个渣渣真的烦死了!!!

不就是别墅吗?为什么这么兴奋?!!

在医院办理手续也不用他,直接坐车回来,不过尽管如此天也已经完全黑透了,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人类总会这样,一个感官不管用了,其他感官的灵敏度是直线上升的,那些平常在他耳朵里极小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风的声音,人走路的声音,水流的声音,喷泉涌动的声音……总之,各种声音分辨地一清二楚……这其实是个很平常的夜晚,平常到和往常一样静谧,……静谧个鬼,这个渣渣就不能不笑了吗?!!最最重要的是!!其他人都听不见这个渣渣可气的笑声,简直人间嘈杂!!!

不过,其实也只有在他耳朵是很嘈杂,那群保镖耳中似乎没有声音,他们大气也不敢喘,就围在嘉德罗斯周围,让嘉德罗斯觉得那些是死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处来的……

嘉德罗斯忽然发现,他最近的思绪总会飘,想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他把这归咎于太久没刷题了,思绪不集中,但若是细想,或者他老爸老师来说,就是:嘉德罗斯会观察生注了。比如今晚很吵这种事情,把金去掉可能就是非常安静的,但他没有想把金赶走的这个可能性,他平常已经习惯了这些安静,突然变得喧闹他有点新奇,于是耳朵总会听着金问的问题,余光总是跟着那人的身影。

“嘉德罗斯!这就叫喷泉吗?电影里见过诶!”

“哇!!!嘉德罗斯,别墅好大!!!”

“嘉德罗斯你看!这里的草还有形状呢!这是……你家车上的标志!!!”

嘉德罗斯没说话,他还是不想被人当成是神经病,也就没有回话,万幸金也不需要回什么话,他只要话里带个嘉德罗斯就可以了,似乎只要这样就够了,在说话的时候,有个人的名字可以叫,知道那个人在听,就够了……

又走神了……

“啧”

保镖们不知道他在“啧”什么,本来就提心吊胆,现在更是连脚步也越发地轻,生怕自己那一点惹到这位少爷。

嘉德罗斯家的院子还是挺大的……好吧,是非常大,但就这,晚上的登也丝毫不亚于城市,甚至更亮更美,他平常没关注过这些,于是,也开始看起了院子,他绷着脸,看向那个渣渣在的方向,耳朵里还是他的各种问话,确一个也答不出,“这是怎么弄的啊?”

“他为什么会喷出水?”

“为什么他们会发光?”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十万个为什么。

原来他家的院子这么美……嘉德罗斯想。

他平常不太关注生活,天天钻进卷子里,似乎和这个世界割裂了,他在自己周围裹上坚硬的外壳,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害,也许是没有母亲的缘故吧……他对这些感情忽然变得淡薄起来。于是,在某一天的下午,一辆车飞驰而来,以性命为堵住,撞破了这层壳,一道光保住了他,告诉他:“别怕”。生活有多么美好。

他看向在家门口等待自己的父亲,奔跑起来,冲过去,穿过被光照得发亮的夜色,抱住了他,他想,仅此一次……他想说对不起,不过终是没有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看了金表情的缘故,还是那对母子,还是金问的那些问题,说着羡慕的话,他突然感觉,自己挺好的,平常父亲对自己的纵容,还有那一点点小心翼翼,和自己的……算冷漠吗?算吧,总之,他应该有无措过的吧。

没人说话,良久,嘉父才说了一句“回家吧。”

他没动,又抱了一会,才“嗯”了一声。

嘉父其实被抱懵了,自己儿子自记事起就没主动抱过他了,他一直觉得是因为没有母亲,所以父亲母亲的角色他都当了,每次看到儿子在做题的时候他就有点心揪的慌——不能跟他多说会话吗?他也可以不忙的。

而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家儿子突然抱过来,让他有些懵,他眼角有点湿,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有些像小孩子,而嘉德罗斯才是那个大人,得不到大人的关爱,心里委屈,突然有一天,大人突然给了你一颗糖,突然对你说:“今天学校怎么样啊?”一点点的小时,就有点想哭。

真丢人啊……嘉父想。

他们都没看见不远处的金,他就那样站着,面露笑意,“真好啊,嘉德罗斯。”笑了一会,他又发起呆来,也不知道在呆什么。

嘉德罗斯准备回屋的时候,看到了他在发呆,就觉得自己刚刚干的真TM不是人事,看今天渣渣那个态度,十有八九他父母可能都没了,自己还在他面前……

于是,多少年没有心虚过的嘉少爷破天荒说了一句“一起来吗?”

金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才反应他是对自己说的——嘉德罗斯跟自己说话,要么不带主语,要么叫他渣渣。他“嗯”了一声,跑了过去。

他从黑暗中跑向光明,经历千辛万苦,即使失去了所有,也终是做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看!终点还有个嘉德罗斯等着。

他跑到嘉德罗斯身边,也给了他一个拥抱,只是,和刚刚嘉德罗斯与他父亲的拥抱不同,这次是虚抱,有些缥缈的,抓不住头的拥抱。

一群保镖以为是在叫他们,于是连连摆手,说“不用了”

而这些“不用了”与金的“谢谢你啊!嘉德罗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嘉德罗斯忽然意识到,自己与现实确实割裂,他也很喜欢这种被人感谢的感觉,即使……对方是一个鬼魂。

他“嗯”了一声,又道“那走吧”不知道是在回答谁,不知道是在邀请金的到来,还是“赶走”那群烦人的保镖。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明明金更聒噪,可他却觉得,那群大气都不敢出保镖反而更烦。

他们三个一起进了家门,一道餐桌前就看到一堆美食,他其实是很想吃的,但奈何有个家伙在旁边流口水吃不到还不想叫别人吃,于是以灵魂状态把所有的菜的香味都问了一遍,还死活不信地全都“尝”了一遍,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吃到,但嘉德罗斯看得到,冲击太大,即使知道他没吃,但“知道”和“心理会隔应”并不冲突,于是嘉德罗斯要求弄碗粥,吃了一点就上楼回房间了。

他家不是那种“食不言寝不语”这种古板的家,嘉德罗斯尝试和自己父亲聊天,然后发现他每次开个头,他父亲就会絮絮叨叨一大堆,完全把说话的话语权掌控在手中,嘉德罗斯想说也说不了,不过……这也难怪,今天晚上太激动了吧……嘉德罗斯这么想着,嘴角带起了笑,头一次发现自己的父亲其实小孩的不能再小孩了,很可爱。

他提了明天要去学校一事,嘉父本来还有些疑虑,不过也许是今天的嘉德罗斯不一样了吧,也许他今天太高兴了,他就答应了。

嘉德罗斯回房间后,就开始跟金聊天了——刚刚人多,不好说话,他家里做饭阿姨和他父亲也不行。

“嘉德罗斯,你爸爸对你真好!”

“嗯……”他其实有些在意金刚刚进门时是不是难过了。

“嘉德罗斯!你家好大!”

“嗯”

“嘉德罗斯……我……”

嘉德罗斯看着他,金看着外面的灯火,嘉德罗斯还在等下文。

然后,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嘉德罗斯走了过去,坐在了金的旁边,也看向窗外。

然后他就呆住了,他的房间在最高层,可他以前没往窗外看过,父亲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瞎”的。

“嘉德罗斯,外面那些数字是什么啊?”

“没什么……”话是这么说,金看向嘉德罗斯,发现他嘴角是翘着的,他也不是那么好奇,怎么说呢?比起刚认识的那一个小时,现在的嘉德罗斯,是真的高兴的吧。

“嘉德罗斯,你就告诉我嘛~”

“不要~”

“你知道这组数字什么意思吗?”模糊间,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呜呜~”那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不会说话,不过,记事反而早,也许也因为这个,记忆中的模糊反而越发清晰。

“这是爸爸妈妈和你的生日加起来的数字哦~”那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女人的样子他其实记不清了,样貌只是参考了照片,可那仅仅是照片而已。

他妈妈是车祸死的,具体他不清楚,不过……也不用知道具体的了,反正,他没有妈妈了。

他一直以为他的父亲不记得妈妈了,或者就没有爱过,这是豪门中常有的事。

直到这个夜晚,因为金的存在,他又看到了那组数字,那是由院子里的灯光所组成的,他们一家人生日加起来所组成的数字。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甚至,他们的爱,刻入骨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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