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死了！！
胸腔猛烈起伏，呼吸难抑，攥紧拳头，气得发抖。
太恶心的话！！
恶心得我想吐！
侮辱！耻辱！！
太恶心！比直接辱骂歧视还让我恶心！
自以为是！！
比歧视更让人恶心！
我气死了！！咬牙切齿！关节吱吱作响！
这段时间的种种侮辱！所受各种压抑！崩溃！以及对他本人的憎恨！让我情绪失了控！积压在心底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同时爆发让我彻底失控！让我失去理智！让我和疯了无异！让我偏激！让我敢不管不顾！让我敢不计后果！甚至走极端！
我想报复他！拼命想报复他！哪怕是让他短暂不舒心！
他继续侃侃而谈。
他坐窗户边，风吹他发型杂乱，猥琐一览无遗。
他一手伸在窗外，手指伏在窗户开合缝隙。
另一头，窗户紧闭……
我疯一样冲过去！用尽全力一把扒开窗户！使劲儿将窗户‘砰！’地往后摔！
“啊啊啊啊！！！！”
他撕心裂肺凄惨哀嚎。
“黎小瑃****！夹我手！！”
他痛声怒骂。
我不理会，但稍微清醒后就得给赶紧给自己想个后路理由，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我迅速趴窗上，肚皮硌窗台，小脚一蹬！半个身子俯身悬挂窗外，摇摇欲坠！
我看见窗外绿叶晃闪，沙沙作响，听见身后惊慌啊啊大叫。
“啊啊啊！！黎小瑃！！”
“黎小瑃！！”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啊啊啊啊！！！”
“！！！！”
一大手奋力猛将我拉回。
我踉跄扶住窗台勉强站稳。
“你干什么！！！”
杨琪冲挤过人群。
“你疯了！！！”
“你，你是想干什么！”颤抖的声线，我抬头看，杨琪被吓得惊魂未定。
我走过去，轻轻安抚搂着杨琪。
“没有，我不干什么。”
心里感动，这个班级里，只有杨琪这么关心我了。
我看向那个男生，也看清他手指蜷弓发黑紫，肿了一大截，他啊啊啊叫吼着冲出教室。
众人询问我源由，我闭口不谈。
清静没多久，我‘跳楼’事情传到老师那里了，我就被班主任老师叫去谈话。
我站直低头矢口否认。
彻彻底底清醒后，我明白，要真是跳楼那出人命的事后果可是非常严重，搞不好是要被开除的，我当然不能承认不能默认，所以我迷茫摇头全程否认，我只说我是趴着窗户而已。
“老师……是我趴在窗户上面吹风，然后我个子矮，脚一下落不着地，我就叫了几声‘救命’，是误会……”
“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不趴在窗户上面了。”
我的认错态度极好。
最后，班主任一下也没说出什么，只跟我说要告诉学校领导处理，到时再通知我。
我点点头，跟老师说了声再见后我就出来了。
我这一出办公室，走在走廊上，不少同学纷纷回头看我，对着我窃窃私语。
这件事一下就传开了啊。
一下成为舆论中心，我太不喜欢这种被人非议的感觉了。
还是默默无闻毫无存在感适合我，我不喜欢太多人知道我。
我心里烦，还没到上晚自习时间的呢，我只想自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坐会儿。
还没出发呢，就被班主任再次叫去办公室了。
我看到班长和学委都在，好像是被叫来询问我平时里的一些的表现情况。
我站在门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尴尬，我平时沉默，不说话不表现，班委们支支吾吾好像也对我没有太大印象和看法。
等班主任问好后，班委们一走，班主任老师就把我叫进去了。
我们班主任是很好的老师，她悉心开导我，她说我性格内向要我多和同学交流，还教我要怎么和同学相处，我乖乖点头说感谢，说实话我心里很感动的，从老师语气和神态，我能感知到老师很关心我，也是真心实意希望我好。
最后是老师出面向领导申请给我请假休息调整自己。
整整一个星期，领导也批了。
弄巧成拙。
稍微有些得不偿失了。
本想‘教训’他一下，没成想把自己弄停学了。
不过，也无所谓的吧，我学习差，在学校也上不明白课。
我从老师话中听出大概，老师好像是误以为，我因为奶奶的过世的原因从而影响了自己的一些情绪状态。
老师很感性善良，她一定和她的奶奶感情很好，所以在得知我亲人不久前去世，她是感同身受般同情我，对她而言亲人离世是痛苦的。可我没有痛苦，甚至不及和福芙冷战让我痛苦。
老师说，这一个星期让我在家好好调整自己，要是想提前回来上课就自己提前回来。
我说，好，谢谢老师。
我是想在家呆够一整个星期的，我是有些震惊学校领导这么痛快就给我批假了。
后来想了想，可能是高一的学业本来就不重，更何况我还是在差班，是差生，差生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还是顾好自己，不给学校添麻烦好。
老师告诉我可以不上晚自习，现在就能回去了，所有我现在就要回家去了。
我没回教室，什么书也没带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家去了。
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我无所谓他们怎么传了。
我有精神病，我脑子不正常。
我今天确确实实情绪失控了，除了愤怒，其它什么都不记得，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窗户已经往后摔出去了，确确实实夹到他手了，也听到他嚎叫了。
一想起他嚎叫，我心里还有些舒坦，我并不后悔，反而非常痛快。
好像听说他请假去医院了，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或许有些重，但没有特别重，学校的窗户老旧卡顿难推开，我推过去的时候卡了一下，消了点力。
他脾气古怪暴躁无常，难说等他好了要怎么对付我。
我怂得很。
在□□班级群里当着班主任和所有同学面，郑重且诚恳向他道歉，我说，*同学，对不起，我今天开窗子的时候不知道你的手放在那里，误伤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谅我，治疗费用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我会主动承担的，再次诚恳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笑着打完这些字，心中无半点波澜。道歉我也会，就像他以前那样，况且我的态度还非常好，可比他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向我道歉时候要好上非常多。
我看着平静班群，默默关上手机。
虽然学校管得严，不让带手机去学校，但还是有不少人会偷偷摸摸带去，我相信我这条消息很多人看到了，但没人会回，没人想被老师发现带了手机。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不然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肯定很多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我也无所谓了。
我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人，我自卑敏感脆弱，我用安静内向沉默保护自己，我恨别人欺负我看不起我，我想维护我的自尊，可我又是真的胆小懦弱。我恨自己胆小懦弱，我内心恨这样的自己！我想抓狂！我想发疯！所以，有些时候，我也说不清，我也不理解我一时冲动下的所作所为，我情绪失控，我自己控制不了，那瞬间就像脑中的自己变了个人，但不重要了，无所谓了。
兴奋过后是落寞，大仇得报快感烟消云散后是无尽的失落。
我恍然若失，怔怔躺着，不自觉会想，福芙知道了吗？
福芙知道我‘跳楼’后会怎么想，震惊或伤心？应该是不会太震惊吧，毕竟认识那么久，她也算了解我，她了解我莫名其妙，了解我总是不定期发神经。就像假期的时候，我也是莫名其妙发神经发情绪不理她。
我心里闷得不行，一想到和爱的人亲密亲近信任的人变成这样冷漠疏远，我就忍不住的难过，福芙是不是烦我了？我后悔不理她了。
我想找她，想改善关系，我看了下时间，距离下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
我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往学校敢，我走得快很急，离下自习还有九分钟的时候我终于到校门口了。
我蹲在校门口气喘吁吁，趁着喘气休息时间，发了个消息给杨琪，让她帮忙把我的鱼送出来，湖湖一直都是我去哪儿带去哪儿的，鱼小缸小，不比水瓶大多少，不占空间没有怪味。因为我住校就一直放在宿舍里了，这样方便每天回宿舍都能喂，但今天忙着回家就忘记了。
杨琪连连回复说好。
我问，那我不在学校以后，老师说什么了吗？
杨琪回，老师什么也没说，就只说了你在家调整一个星期再来上学，其它的就没了。
那我也就安心了。
我蹲在校门外守着等着下课，等到下课铃终于响起，我提起精神，目不转睛盯着来来往往眼前掠过的同学，我在找福芙，或是说我期待能看见她，让她看见我在校门外，希望因此能让她过来找我。
密密麻麻人群说说笑笑走过，我一阵心神不宁，紧紧盯着过路口，福芙的教室离这条路最近，所以下课后无论是去商店去食堂还是回宿舍，这条路都是最近最方便的，她也最习惯走这条路，所以我相信她还是会走这条路，我紧盯着不想错过她身影，浑然未发觉已经走到我面前的杨琪。
“你还看什么呢，我都到你面前了。”
“啊。”我回神，看着杨琪冲她抱歉笑笑，“我没注意，我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呢。”
“我一下课就去宿舍帮你拿，当然快了。”她开心说着，透过学校围栏将鱼缸递给我。
我满心欢喜接过湖湖，捧起鱼缸，鱼身冲杨琪。
“谢谢杨琪，快，湖湖，快谢谢杨琪姐姐。”我很感激杨琪，她是我从初中到现在最好的朋友，我非常庆幸能和她同班，因为有她在，我在这个班级里才不会那么孤独。
湖湖捧场似欢快游着鱼尾扑闪。
“哈哈哈哈哈哈，不客气不客气，你也快不去吧，等下太晚了。”
“嗯，好，那我先走了，你也回宿舍吧。”
“好。”
我们互说再见，我看着杨琪渐渐走远，但我并没有走。
我落寞抱着鱼缸站在原地，继续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底苦闷，一阵惘然若失。
放空片刻，我低头，可能她已经回宿舍了吧，没有缘分就是这样。
我强撑欢乐，掩盖哀伤。
“湖湖，回家啦！”
不想想她了。
我转身，一旁发动汽车车灯打我身上，拉长黑影，我捂鱼缸，捂鱼眼。
不理会，转身走。
许是车灯照我亮，我听到了王瑞琪的声音，我惊觉，王瑞琪在那福芙肯定也在！
我连忙回头。
福芙看见我了。
透过那铝制电动伸缩门的菱形孔洞，我和福芙四目相对。
我满心满眼期盼她能过来找我，关心我，和我说话。
但我的心猛然揪疼，好冷漠的眼神，冷漠到好像我们从不认识，从没见过，彼此仅是陌生人，她就这么冷漠绝情看着我！
冷漠眼神似根尖针狠狠扎进我心腔，将我的热情激动瞬间扎灭，让我心痛震惊失望到呼吸连带刺痛狠狠扎我。
我生气了。
我恼羞成怒伴着急促呼吸，厚重脚步，越走越快。
鱼缸水随怒气肆意泼洒。
鱼水顺缸壁漫流，鱼缸壁发冷，我手一偏。
湖湖险些掉下来……
看着它像是惊魂未定般在只是一半水的鱼缸里来回急游，我终于冷静下来。
回头看，已经走出学校好远了。
我颓丧瘫坐树下小阶，晚灯照树叶翠绿，风吹软弱肆意全身。
我泣不成声。
她用冷漠眼神看我，我真的好难过。
总是这样，她的任何表情神态总能轻而易举左右我的情绪。
路过行人纷纷回头看我，我也知道我丢人现眼，抹着眼泪，忍着眼泪奔逃回家。
回到家我给湖湖换了大的鱼缸加了水，喂了鱼粮。
我崩溃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就在今天短短一天，我情绪失控到愤怒、到癫狂，到理智、到恐惧、到紧张忐忑、到悲伤、到后怕，在我被大起大落疯癫情绪掌控时，我平静面容下藏着的是我的抓狂压抑崩溃痛苦，我不用发泄不用哭诉不用安慰，我知道是我活该应得的，所有我的负面情绪我自己能消化。我只是贪心想要一个能让我安心的眼神、微笑、甚至是动作。但我信任依赖，我深爱的福芙，她的表情就像恨我一样，冷漠疏远无视到像很恨我一样。
我悲伤难以自持，一直哭一直哭到我眼泪流不下来，哭到听见有人敲门。
我抹干净眼泪，魂不守舍静静地无神躺着。
砰砰敲门声我也没放心上，大概是对门人家。
没一会儿屏幕闪烁收到福芙发的短信。
小瑃，你睡了吗？
我盯着对话框的字出神，怒气、哀怨、悲伤瞬间消散好些。
我喜欢福芙，我爱福芙，即使因为她的表情，她的情绪让我生气难过，我也只是自己生闷气自己难过，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不会真的生她气。
我直直看着她发给我的信息，心底仍是有些小欣喜，但只是一点，算了，心里又烦又乱，不回了，我痴痴看着信息。
嘟嘟嘟，一条一条信息传来。
我在你家门口。
我瞪大眼怔怔看着这条信息，平静内心翻滚震荡，手足无措爬起又坐下。
福芙在门外面！我稍稍回神抹了一把脸就赶紧要去开门，一起来看见床头摆着的大堆擦眼泪擦鼻涕纸，我赶紧收拾收拾全扔进垃圾桶里，我看着垃圾桶一咕噜全是纸，又欲盖弥彰似找了几个零食垃圾盒盖在上面。
我紧张忐忑伴着我的砰砰直跳的心缓缓推开门。
福芙果然站在门外，我低下头，不知该以何种心态看她，有开心有震惊有感动有迷茫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你怎么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问了句后就请她进门，“先进来吧。”
福芙进来后她坐在沙发上，我就坐在旁边，等着她先开口。
“小瑃。”
“嗯？怎么了？”
“……”
一阵长久安静，没人说话，气氛尴尬而又怪异，我再耐不住奇怪，看着她问，“福芙，你怎么出来的？翻墙出来的？”
“对，从小门那里翻出来的。”
“哦……”气氛实在太尴尬，我不知所措咬紧嘴唇，小声问，“那你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我今晚就在你家睡吧，我们一起说说话。”
福芙眼神柔和，静静注视着我冲我微笑，我一时失神，福芙翻墙出来找我，是很关心在意我的吧，我又开心了，我开心感动兴奋。
我心雀跃，我看到了福芙在意我，只要能看到她关心我在意我爱我，其它什么烦恼情绪我都不在意了。
“好。”
我给了福芙我很久很久前就为她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她去洗漱了，我在收拾床铺。
我很尴尬。
我的床很小，是儿童床，还是上下两层的那种儿童床。当年我妈买房的时候买的是二手房，这床还是上一家人的，等住进来的时候我还小，儿童床很适合我睡，就没有换，我妈也说等我长高了长大了，床变小了再换大床。但说实话我这些年并没有长多少个儿，这床无论是宽度长度都是够我睡的，甚至说是刚刚适合我，一点都不影响我翻身打滚，简直就是量身定做般适合，并且这么多年我都睡习惯了就更不想换了，但是不知道适不适合福芙睡，毕竟她比我高好多。
等福芙洗漱好后她就睡在上铺上面了，等她踩着楼梯上去，这个楼梯噶几噶几响，我真的很尴尬，当我站起伸头上去看去，发现她侧身半缩着还冲我笑时，我更尴尬死了。我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全不见了只剩尴尬。我让她去另一个房间睡，她说她就在这，和我一起，当时我真的尴尬又开心。
我和福芙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默契，我们彼此了解，彼此熟悉，就是太熟了又是在如今她知道我喜欢她，我知道她知道我喜欢她，她不知道我知道她知道我喜欢她，她装不知道我喜欢她，我也装不知道配合她，就是在这样身份尴尬的处境，好些话都变得不方便直说直问，尤其还是面对面的时候。
福芙明天还要赶回去上课，我们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后她就睡了。
我睡不着心里很复杂，我没问福芙为什么会翻墙出来找我，是不是听到那些流言了，我什么都没问，我忽然很怕她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
她同样也没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为什么‘跳楼’，她也什么都没问。
我心里闷得很，但一想到福芙睡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就很安心。
第二天等我睡醒的时候福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我一洗漱好，才想准备弄点东西吃，就看到福芙的信息。
‘小瑃你起了吗？’
‘起了。’
‘吃东西了吗？’
‘吃了。’
我不擅长通过网络聊天，我也不怎么喜欢用手机聊天。我更喜欢面对面交谈，我喜欢听讲述语气情绪，喜欢看细微表情，用手机聊天只能看到文字，感知不到对面真实情绪。就像冰冷的文字表达不出福芙主动聊天时我的开心庆喜，就连福芙也会被文字误导，毕竟文字不会像我一样用着温柔发嗲语气冲她撒娇。
‘福芙，你好好上课吧，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好，你去吧。”
我没出去买东西，我只是想找个借口结束聊天，虽然她找我我很开心，但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开心与伤心并存，我也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开心我们和好如初，我伤心和好了仅是朋友，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一场自作多情地徒劳。
我无神看着湖湖暗自伤神，鱼儿没有什么烦恼，或说有，它在苦恼我怎么只能给它如此狭窄空间和廉价鱼粮，把它困在我一厢情愿觉得是好的是它喜欢的境地，而不是依照它的意愿对它，我都清楚，但事已至此，我改变不了，我无能为力。
滴嘟，一声消息招回我视线。
我低头看手机上的字。
‘小瑃你在生我气吗？’
是福芙发过来的。
她毫无征兆地这么直白问我，她也为我莫名其妙情绪感到困惑烦扰吧。
‘没有啊，我没生气啊。’
我有点难过，我一直不想因为我的个人情绪影响福芙，但我确确实实让她觉得烦了吧，我不想和她变成这样，刹时，我好想直白些告诉她我到底在伤心别扭矫情想着什么。
‘我没有生气，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生气。’
‘我只是有点难过。’
‘福芙，不觉得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感觉和你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我终于表达出来了。
我按熄屏幕，通过屏幕我终于表达出我的想法，如果她面对面在我身前，我的懦弱后怕瞻前顾后只会让我在她面前一言不敢发，我不敢表达我的负面情绪，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言多必失，我怕她会讨厌我。
被我按熄的屏幕始终没有发亮，没有回复，我呆呆看着漆黑屏幕映照出自己绝望眼神，我别过头，心如死灰。
滴嘟。
我提心吊胆去看信息，心里没底不知道她会怎样回复我。
‘小瑃，你方便吗？等午休的时候我来你家找你。’
我心一紧，来找我？福芙来找我？找我干什么？面对未知我总格外紧张，忐忑回了个‘好’。
我看着时间，离午休还有两个小时多，我忐忑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移走，等得很煎熬。
我在心中不断猜测，不断回想她会觉得我在生她气的地方，以此来推断她会说些什么，我好应答，我不断练习不断演练不断调整词汇来练习回复她。
我煎熬等待时间过去，心底愈发焦急忐忑。
终于在如此漫长的等待中，到了午休时间，我再继续一直等，直等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忐忑开门迎接，紧张而又热情请她进来。
她神态自若冲我笑，还买了两个麻球递给我。
“小瑃，给。”
我呆愣接下。
“渴死了，我去接点儿水喝。”
她说着进屋拿了水杯就去饮水机那接水喝，我手足无措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等她发话。
她昂头喝水，但眼睛余光却落在我身上，我迎着她的目光紧张回看她。
福芙放下水杯，我跟着她坐到沙发上。
我很尴尬，很紧张，很不自在。
福芙怎么还不说话。
“小瑃，你吃啊，现在还是热乎的，等下凉了不好吃了。”
“哦，好……”福芙买了两个，我拿了一个给她，“我们一人一个一起吃。”
“好。”
我低头吃着，不让残渣掉身上，我咬一口麻球看着缺口，余光不时瞄她，福芙背对我站了起来，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穿的校服那背后亮闪闪的校名缩写字母，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慌很怕，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这疏远陌生的气氛让我心慌，福芙是要跟我散伙了吗？
我心焦灼，坐立不安。
“福芙，你今天早上什么时候起的，等我醒的时候你早不在了。”
“6点。”
“这么早……”
“对……”
“……”
无尽的沉默，我缓和不了这怪异气氛，干脆就你一句我一句不咸不淡度过时间。
“福芙，你等下要提前多少时间回校，前25，前20。”我语序混乱颠倒，我也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提前15分钟就到了。”
“哦，那我们还能聊不到二十分钟的天哈哈哈哈。”我无所适从干笑几声。
福芙低头看手表，“还有十八分钟。”
“嗯。”
再次落入沉默气氛，我宕机的脑袋想不了什么，我们真的越来越淡了，感情淡了，没有以前要好了。
我独自陷入哀伤，不想明显，我将目光移到湖湖那里。
“小瑃。”
“啊？”
福芙坐回沙发，我们仅离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么近，近到我能感知她的呼吸温热，近到我不敢看她。
“小瑃。”
“嗯。”
“小瑃，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儿……”
福芙越说越小声，看出她的反常，听出她的欲言又止，她的眼神严肃认真，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我低头紧张问，“啊？什么事？你说吧。”
“小瑃，你是不是……”
我的心刹时砰砰剧烈猛跳，脸更是火辣辣涨疼，脑中懵隆让我呆滞惊慌，凭借对她的了解，及我极强第六感，让我能预感到福芙是想开门见山挑明了，挑明我喜欢她的事，我紧张无措瞬间挺直脊背，屏息凝神听她往下说。
“是不是喜欢我……”
“……！”
“……”
我的心快跳出来了！我的脑袋瞬间宕机，脑中一片空白让我作不出反应，让我完全丧失思考能力，让我无法回答，我说不出话，我慌了，害怕了，懵了。
“小瑃，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我震惊抬头看她，四目相对那刻，我惊慌低头回避视线。
“小瑃，如果你能谁都不告诉，谁都不说，不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就在一起。”
“谁也不告诉。”
“对，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朋友同学家人一个都不要告诉，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说，我不会告诉王瑞琪，你也不要让杨琪知道，不能告诉她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