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邵松宇松开了自己的手套,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手机屏幕顿时跳转到了通话状态中。
响了几声后,对面有人接通了。
“爸,今晚吃火锅吧?”邵松宇朝着电话里道。
寻常的一句话。
电话那头,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开口时嗓音沙哑。
“你想吃?行啊,那就做火锅,正好你妈也想吃。”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买东西的时候记得拿个大袋子,这样东西好放点。”
“好。”
电话挂断,邵松宇的面色显然看上去要愉悦不少。
他哼着小曲,方向盘一转,开了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郊外的小路边。
这是一片玉米地,正值十月初,温度还算适宜,就算已经是晚上,也能看出其长得十分茂盛,每一根都比成人还高,走进去就会被这浓密的植物淹没。
邵松宇下车后又重新戴上了白手套,他进入了玉米地,虽然这会天色已经暗下,但他依旧很是熟练地穿过这些刺人的植物,不过十分钟就走出了这片土地。
玉米地后是一座山,半山腰上有一座房屋,但房屋看起来有了些年头,看上去有些破旧。
他面上表情不变,熟悉地朝着房屋走去。
大门是上了锁的,男人掏出钥匙,轻轻一开,他闲庭信步地跨过门槛。
屋内没有一丝光源,两边窗户都被人为地用木头钉住,只有开门时从外透进一点夜色。
男人在进门的一瞬间就立马转身又锁上了门。
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他打开手机,借着手机上的灯光走到桌子上点燃了蜡烛。
烛火摇晃,照映墙壁上,露出了墙角的一面。
角落处,一个被麻绳绑住手脚的女孩子正瞪大着眼睛懵懂地看着男人,眸中是全然的恐惧。
邵松宇没理会她的恐惧,他自顾自地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笑着抚摸了下她的头。
在他的抚摸下,女孩眼中的恐惧很快就消散了。
男人拿出了口袋里的小发夹,在女孩略显抗拒的动作下,他把发夹轻轻别在了女孩头上。
“很好看是不是?”他微笑道:“这可是我特意去杂货店里买的,为的就是给你打扮得好看一点,好让卖家满意。”
女孩支吾了一声,被黑胶带绑住的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继续道:“被绑着很难受吧?别怕,你很快就自由了,再等等……”
他的话截然而止。
身后的大门忽然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声响。
邵松宇猛地扭头,在看清来人后,原本警惕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下来。
“你们来了?”他淡淡道。
“嗯。”来人应了声。
两人走了进来,是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男人手上还拿着一个粗麻袋。
他瞥了眼躲在角落的女孩,随后朝邵松宇道:“下家联系好了?”
邵松宇微微颔首:“联系好了,人家要活的。”
“活的?”邵强皱了下眉,“我们这可没有交活物的先例,之前不都是给死的吗?”
邵松宇道:“这次的客户有点不同,人家要拿她过去怀孕,已经提前交了一笔钱了,50万,是之前的两倍。”
听到这个数字,邵强面色稍微放缓了些,“那还行,活人就活人吧,不过也是不挑,连精神病都要。”
邵松宇有些赞同地点头,说话有些漫不经心。
“可能是长得好看吧。”
面前的女孩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也算是一个小美女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杂货店里的那个员工。
堪称绝色。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漂亮,要是能在他手下,肯定很挣钱。
想到这里,邵松宇就有些心痒痒。
在场的三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流着血泪的女人。
邵强行为很粗鲁,直接抓起女孩塞进了麻袋中,麻袋封了口,他扛起女孩就走了出去。
邵松宇和他一样离开,只留下中年女人在里面打扫了一下,随即一家三口便一起返程。
这次送货地点是要去客人家中,途径A市最热闹的街道,邵松宇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肆无忌惮地冲入街道中。
不过街道人流车往的太多了,他的车并不起眼,一路顺畅地拐入了另一个稍微人少的街道中。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邵松宇脚踩刹车,车速却没有丝毫变慢。
他最开始以为自己没踩到,还多踩了两下,可接连这几下刹车都没反应,他一下慌了起来。
“完了,车子出问题了。”邵松宇冷汗瞬间滴下。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邵强一惊,“什么?”
“车出问题了。”邵松宇大喊一声,情绪有些失控的他一没注意,手动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瞬间东倒西歪起来。
两人后座位,一直抱着麻袋的邵强妻子直接头磕到了车身,她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冷静点!”邵强身子歪了一下,他扶住车把手,同样大声喊了一句。
在这有些混乱的情况下,邵松宇稍微冷静了下来,他摆正方向盘,车子又重新回到了正常行驶的状态。
但他的双手却在隐隐发抖着。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他脑海中下意识想到了这个方法。
不过话刚说出来,就被身旁的邵强否决了。
“不行,你忘了我们车上还有货吗?不能叫警察。”
邵松宇大喊:“那你说要怎么办?”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的报应啊。”
“别报应了,赶紧想办法。”邵松宇有些崩溃。
“都说了是报应,又怎么可能停下呢。”
……
连续两道女声响起,邵松宇没注意到,但邵强却一下警惕起来。
“什么声音?”他问道。
女声继续响起:“啊,这位杀人魔先生,你在说我吗?”
这次邵强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邵松宇身后。
明明他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声音却从这边传来。
“死心吧,你可看不见我。”女声似乎笑了一下。
“来,让我看看,车上在场之人的罪状。”
“你们真有意思啊,一个教自己的儿子杀人,一个帮忙处理事后现场,我算算,你们大约杀了30多个人吧?”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邵松宇先生。”
“我看看,从小就对杀人有非一般的痴迷,更是从12岁开始就学着杀人了,祸害的基本上都是女性,你还在杀人过程中还会对尸/体发泄,你这样的人,存活在世间的意义就是让别人报仇吧。”
女声一句接着一句,将邵家三人的秘密全抖落了出来。
邵强表情阴晴不定,“你到底是谁?”
是怎么知道他们家秘密的?
“我是谁?能知道这些消息的,你说是人是鬼?”
邵强低沉着脸没说话。
邵松宇道:“车里的刹车是你动的手脚?”
“很聪明嘛,不过不是我哦,是神明。”
女声突然“啊”了一声:“时间到了,这是神明赐予你们的死亡,你们应该为神明的赐予而感到欣喜哭泣。”
她顿了顿,这一句声线骤然降低。
她语气冰冷道:“享受死亡的痛苦,渣滓们。”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原本刹车失灵的车子忽然停下,一抹红色出现在三人眼中。
道路两旁,原本正在饭后散步的人们忽然发现有辆车停在了马路中央,差点害得跟后面的其它车没踩上刹车。
后面车辆的车主降下车窗,直接破口大骂:“吊毛啊,突然停车干嘛?不知道很危险?”
但没人回应。
车主更加生气了,他把车停好,下车后就怒气冲冲地朝着中间的车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还停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啊,想停这找死吗?”
不过他还没走出几步,那边火光突然漫了上来。
轿车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响声,之后火舌突然从两侧蔓延。
“卧槽。”车主下意识避开席卷而来的火舌,余光中看到有一边的车门似乎打开了一下,一个麻袋掉落了下来。
远远看着那麻袋还在扭动。
车主人傻了,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叫了下旁边的人,和别人一起把麻袋托离了火灾现场。
拖动的过程中麻袋与地面摩擦出现了不少口子,顺着口子撕开,帮忙的人都愣了。
“啥情况啊这是?居然有人被绑在麻袋里。”不会是什么拐卖犯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车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他赶紧报了警。
现场一片混乱。
而在道路另一边,宋夏静静地看着车子燃起的火光。
她看到了在火光中死死按住邵松宇三人的黎云。
黎云面目狰狞,身上的红嫁衣愈发鲜艳。
她按住了邵松宇的脖颈,在此刻仰天大笑。
“我终于等到了,你们都给我死,我要让你们硬生生被火烧死,遭受我当年的待遇。”
火焰烧不到鬼魂,这会的她将全身力量都压在了三人身上,让他们无法逃脱。
火光越来越大,火焰吞没三人,直到最后,黎云脸上流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三人死后灵魂蜷缩在了一起,他们惊恐地看着黎云,身体下意识做出了逃跑的反应。
黎云抓住了他们的鬼魂,将他们团成了一团,握在手心中。
三人疯狂挣扎。
邵松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喊叫道:“你不能杀我,你……”
“呱噪。”
黎云打断了他,眼中血泪不断,在血泪滴落在三人身上的一瞬间,他们身上突然燃起了大火。
她叹息了一声,“湮灭吧。”
鬼魂被火焰吞没,化为了灰烬飘散在天空上。
黎云看着这些火红的灰烬,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唇角微微上扬,却莫名透出一股悲伤。
看见这一幕后,宋夏微微叹息一声:“何苦呢。”
她的声音让黎云立马回过神来。
黎云侧头,朝她笑了笑,“我觉得很值得。”
她的脚底也开始出现如同火焰燃烧的状态。
亮红色的灰色碎片往上蔓延。
黎云不觉疼痛,她只喃喃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三人今日寿命已尽,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下地府后也会受到严苛的惩罚,但我不愿他们再入轮回,我要用我一个人,将他们三人彻底抹除,我做到了。”
她全身放松了下来。
火焰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腰间。
“你应该知道,执念这个东西,是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了。”黎云笑着道。
她的目光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
她曾经是个没名没姓的孤儿,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到5岁时被那对夫妻养在膝下,短暂的快乐了一段时间。
但好运截止到了她及笄,那对夫妻暴露了真面目,在她的饭菜中下了药,让她与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发生了关系。
哥哥是痴傻儿,话都不会说,那天夜里只傻傻地趴在她身上,粗暴残酷地对着她。
这个晚上后,那对夫妻便将她关在了宅子中,每天闭眼睁眼面对的永远都是哥哥。
于是在某天,她找到机会便逃走了。
当时时局动荡,女子独自一人生存不易,她很快就被歹人打晕卖到了青楼中。
老鸨喜她长得好看,便想推她成为青楼的头牌。
她誓死不从,老鸨便会叫打手给她打上一顿,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又用冷水泼醒。
她笑吟吟地说了这句话,“以你的身份,能在这青楼安家已是不易,若你不想当这其中的姑娘,以你这相貌,恐怕也只能让人强了去,还不如在我这里,多少能得点银子,以后再给自己赎身也不迟。”
她屈服了。
于是老鸨给她取了个更符合青楼女子的名字。
“以前的名字是要不得了,这样吧,以后你就叫花姬如何,娇艳如花,这名字该是你的。”
她有了名字,不是以前总被叫做的大丫,她的名字是花姬。
而她确实没辜负老鸨的期待,刚出来便成为了这个青楼里的头牌。
她过上了一段光鲜的日子。
每晚承欢于不同男人的身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的花期惊人的长,就算再挑剔的男人,见到她时也会看呆了眼。
本以为一生就这样度过时,老鸨带她见了一对夫妻。
那对夫妻对她很满意,她最开始并不知道见面的原因,但在某个夜晚,她被人绑到了一个府邸中。
身下不是自己那柔软的床,而是一张冰冷的棺材,身旁是一具死/尸。
多日前曾见过的那对夫妻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让你给我儿配阴婚,着实是便宜你了。”女子语气很是刻薄,看着她的神情也很不满意。
一家之主的男人宽慰道:“没办法,这是阿正自己选的,他既然喜欢这种貌美女子,那给他就是了,我请圆寂和尚看过了,这女人虽是青楼出身,但体质特殊,阿正与她在一起后法力大增,在我们面前显形的机会大增,我们还能看到他,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这倒是。”女人被自己的丈夫说服了,不过她看她目光还是十分冰冷。
她吩咐下人盖上棺材。
月光投射下来,棺材盖的阴影缓缓遮住了她的视线。
在最后盖上的时候,她听到了女人的一声叹息。
“要怪就怪你的父母吧,是他们为了给你哥哥张罗婚事,于是主动上门说了你的名字,放心,我会给够他们银子,多亏他们,我儿才能重见天日。”
棺材上方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再然后便是无限的寂静。
她默默流着泪,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死亡,脸上一片麻木。
本以为死亡已是终点,可没想到的是,在她死去之后,那个与她配了阴婚的男人出现了。
他身形肥胖矮小,一直躺在她的旁边上下其手,看着她的神情满是垂涎和贪婪。
在她变成鬼后,她感受到了男人在她身上粘腻的游走。
恶心。
她疯狂反抗,可男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他嘿嘿一笑,随即一道黑气从他身上窜进了她的身体中。
黑气将她四肢固定在原地。
“美人,我的美人。”男人直接扑了上来。
男人很好色,每日每夜都会欺上身,最开始还好,可才过了几天,他就突然换了另外一个面孔。
他在床事上喜欢虐待,甚至将她当玩物般让她趴在地上给自己当狗,如果她不愿意就用黑气打断她的骨头,折断她的脊椎。
看她哭着求饶,他才会觉得愉悦。
甚至在后面等他法力猛增后,他有时候便会故意在她的身体上制造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任由这个已经腐烂的伤口鲜血流尽。
男人在她脖颈上绑了一根铁链,出去见父母的时候就会牵牲畜般牵着她,不管谁看到了都会炫耀一番。
他的父母并未阻止,甚至还在男人的房间建了个狗房,目的不言而喻。
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可她惊恐地发现了一件事。
——她怀了鬼胎。
与一个恶心的人结合下的产物。
浓浓的厌恶席上了她的心头。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于是开始自己折磨自己。
她疯了般用手击打着自己的肚子,这奇怪的行为被男人看见了。
男人开始对她好了不少。
他不再用铁链拴住她,也不再强迫她做什么事。
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不想让这个身上充满着罪孽血脉的孩子生下来。
于是她打得更凶了,可一点用也没有,她的肚子惊恐地越来越大。
鬼胎的成形只需要十日,每一日都会吸食她的力量,直到最后一日生出来时,她已经虚弱到只剩一口气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纵使前面有千般的不情愿,但在她出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她咬牙,学着以往记忆中母亲的摸样,将浑身泛着青色的孩子抱在怀里,小声轻哄着。
她听到孩子对自己笑了一下,她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可这一切终究是虚妄。
等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孩子已经不见,男人刚从外面回来。
她疯了般地跑到男人面前:“我的孩子呢?”
男人不耐烦地甩开她,“那孩子?我叫爹娘吃了,圆寂高僧说了,鬼胎吃了对身体好,怎么,有问题?”
她怔住了。
铺天盖地的晕眩席卷全身,恶心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吐,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猩红。
她气得发抖,身体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我要杀了你们。”她一字一句道,身上的黑气疯狂乱窜着。
下一秒,这些黑气全都打在了她身上。
男人不屑道:“没用的,你伤不了我。”
她被黑气打倒在地上,猩红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男人。
“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
“住嘴!”男人给了她一巴掌。
她过上了比之前还要黑暗的日子,但她已经没感觉了,浑浑噩噩不知终日,就连想死都没有办法死。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经历这般苦难,上天对她何其不公,她不服,她想让这家人都死掉。
她心中的怨气逐渐胜过了男人的力量,在这一天,她挣脱了男人的束缚,从棺材中自己走了出来。
她把男人的父母杀掉了。
正要将他们毁得干干净净时,一道锁链忽然缠上了她的手腕。
“可以了,再弄下去,你要魂飞魄散了。”
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伴随着一道悠长的叹息。
来者身着黑白两色,身上阴气很浓,面色惨白,两人身旁跟着一连串的鬼魂。
最前面的鬼魂就是男人,此刻他瑟缩地站在一旁,完全没了以往嚣张的摸样。
在看见他后,她的心中便充斥着无处宣泄的恨意。
范无咎冷眼看她:“够了,你今日所作所为,足以抵过你此前所受种种,两清吧。”
“两清?”她嘲讽地笑了,“生死血仇,怎么可能两清,老天不公,就要我认命吗?”
天空骤响惊雷,她的脸上还有飚溅出来的鲜血。
她眸光是连黑夜都遮挡不住的红。
她被黑白无常带回了地府,接受了判官的审判。
虽然杀的人最多,但她的刑罚是最轻的。
男人在受完300年刑罚后打入地狱道,经历世上最苦难的折磨后才能重新做人。
她不服。
为什么这样的人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且她还没彻底杀死他们,她若是不报仇,那谁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呢?
心中怀着无穷的恨意,她忍受了一年又一年的刑罚,可迟迟不愿投胎。
她不想忘记这些痛苦,为此她每年都需要接受额外的刑罚,以刑罚消除她心中的执念。
但执念是最可怕的东西。
一年又一年,她如枯石般实守着自己的执念。
直到逃出来后,她因为没有转世,当初男人的那抹黑气又找上了她。
她再次被困,绝望之际,遇到范佳梦。
那天小女孩拨开旁边的植物,走到了她的身边,仿若神明一样。
她小声地问道:“你、你怎么了?要我帮你吗?”
“好啊。”她笑着道。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当初她死去的那个孩子,现在找到她了。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也知道,自己在见到小女孩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要死去。
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被困在了那深不见底的日子中。
小女孩是她曾经的孩子,却也已经不是她曾经的孩子。
她要为自己那个死去的孩子报仇,直到生命终止之日。
火焰蔓延到了黎云的脸上,最后一秒,她笑着对宋夏道:“谢谢你。”
谢谢你,在发现我的时候,让我成为了你的员工。
谢谢你,知道我过去的时候,还依旧如同正常人般对待我。
她或许永远也无法忘记宋夏让她给自己取名的那一幕。
黎云。
如云朵般,上天入地,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