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边游到右边,从右边游到左边。
就像一条精力旺盛的狗子,使劲挥霍精力,围着雪如圭打转。
然而不论黎采玉如何努力撩拨,雪如圭都像个蚌似的原地蜷缩抱膝,不温不火,无悲无喜。
如果是因为修炼导致他这样,黎采玉就特别不解了,他修炼《金光神咒》多年,经验丰富,从未出现过这种症状。雪如圭不肯开口仔细说,他只能蒙头猜测,有点摸到症结,但不明所以。
右手缠上搓澡巾,另一只手轻轻撩起雪如圭长长的银发,刚碰触到他的后背,身体猛然一颤,肉眼可见的僵硬紧绷。
黎采玉给他搓了搓,雪如圭绷紧的像块石头,那感觉,似乎正在承受某种酷刑。
“唉……”黎采玉叹气,放下搓澡巾,试图将人转过来,对方却蜷缩的更加紧,更像个蚌了。
“你刚才说冲破桎梏又失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不问还好,一问雪如圭脑袋都缩到水里,整个人浸没在温泉之中,仿佛想要把自己淹死,窒息而亡。
黎采玉连忙把人从温泉里捞起来,抓着他的肩膀让他看自己,果不其然,眼神闪躲,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仿佛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亏心事,不敢再看他。
这种样子,就算再给雪如圭一次机会,也不可能成功突破桎梏。
《金光神咒》是养生入道的功法,黎采玉可从来没想过真的就只让雪如圭养生。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雪如圭猛然一震,睫毛湿漉漉的,仿佛打湿了的蝶翼,无力挣扎,半晌后艰难道:“我会好好修炼《金光神咒》,不让玉哥失望。”
黎采玉知道他肯定钻牛角尖了,今天不把话说开,还不知道会在他心底憋成什么样。
“你不敢跟我说,是因为跟我有关系?还是无法说出口?”
果然雪如圭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垂眸看着水面。
“然后想舍弃世俗的欲望?火之高兴吓坏了,拼命发出呼唤叫我过来。”
“……是我的错。”
“没有人怪你,火之高兴只是担心你,我也担心你。”黎采玉认真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遇到的桎梏是什么,大概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想,只要踏过这道关隘,你是不是就能重新踏入仙途,走上修炼之路?”
雪如圭沉默了一下,微不可察的点头。
如此重要,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
修炼的事怎么能够耽搁!
如果当做心魔来处理,一下子就能理解了。反正从性质上来说似乎差别不是特别大,都会阻挠雪如圭修炼,在他脖颈套上绳索,令他止步不前,甚至是倒退。
能够年纪轻轻便晋升为吾元宗的长老,成为名满天下的玄琼仙尊,修炼资质和心境悟性无疑都是极佳的。
以前没有的魔障,现在可能有了。
以雪如圭的经历,还能是什么呢?
黎采玉轻声道:“你害怕欲望?”
正因为产生了畏惧,才会惊惧颤抖。
欺辱者的欲望没有令雪如圭畏惧,看他练剑时的气势和眼神就知道,他的修为没了,但剑心依旧在,丝毫没有钝了。只要重新取回修为,玄琼仙尊依旧是玄琼仙尊,威名纵横三万里,一剑霜寒十四州。
黎采玉若有所思,将雪如圭拥入怀中,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雪如圭脑子一片空白,没有衣物阻隔,贴的无比近,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想起幻象,不禁瞳孔收缩,下一秒,整个人僵硬,瞳孔地震。
“呜……”一声喘息闷哼克制不住溢出,狠狠咬住牙关。
感受到手中的炙热肿胀,黎采玉可总算明白为什么雪如圭一直蜷缩抱膝,弓成个虾米。
在他耳边再次道:“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不是可耻的事情。”
“害怕……那些人吗?”
雪如圭轻轻摇头。
“害怕自己?”
雪如圭沉默,脸埋在黎采玉肩窝,肩膀颤抖。
“不要害怕,你很正常,没有毛病。”
雪如圭咬着唇,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渗出,微微发烫的温度让黎采玉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失败,就算追问也很难说出口。
也许自己的做法也有一定导向性,黎采玉心里想。
斟酌了一下措辞,删删减减,“我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即便想要,也是因为我发自内心的想要,而不是因为生理因素导致每日精力旺盛,不得不忍耐或者发泄。”
“王师傅对我很严厉。”黎采玉微微眯了眯眼,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当初为何要这样做。
“他根本不曾把我真正当成自己的弟子,只是个替他试错的工具人。一开始我以为当师父的就是这样,对待弟子会特别严厉,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严师出高徒。”
“可是当他做主替我断亲,以延年益寿的丹药和一笔银子让我和父母兄弟划清界限,我害怕了。爹娘殷切催促叮嘱我以后好好跟着王师傅,不要惹他生气,兄弟羡慕的看着我,说我以后要飞黄腾达。我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了,爹娘将我卖给王师傅,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离了家去往别处,王师傅对我看管的更加严厉,整日只让我待在屋子里修炼,旁的什么都不准,毫无自由可言。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专心致志修炼,可心里头的恐慌一日胜过一日。”
原本王师傅还会装模作样,之后根本就是不装了,黎采玉却要装作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压力和害怕全都积压在心底,不能被发现,一旦撕破脸皮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他在心底发誓,只要能够获救,就是天无绝人之路,上苍有好生之德,愿以此身绵薄之力回馈世界。
瓮中之鳖,笼中之鸟,无人可以求救,唯有祈求漫天神佛,最后逮着太乙救苦天尊日日哭诉,求天尊赐福。
“那部功法是残缺的,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便感觉气血翻涌,整个人异常精力旺盛,可总有种要被撑爆掉的感觉。我不敢跟王师傅说,只能自己想办法缓解,纾解宣泄过几次确实是有效果,心头积压的恐慌和压力也跟着缓解了。”
“可是后来气血越来越强,就连纾解能够宣泄的精力也有限,只能增多次数,既能压下要被撑爆的感觉,又能缓解心理压力,一度让我成瘾症。”
“后来我破罐子破摔了,既然按照功法修炼总有一天会死,为什么还要每天这么认真的照着练,给自己增加煎熬。”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冥冥之中如有神助,反倒误打误撞找到了正确修炼路线。王师傅见我状态越来越好,怕有一天压不住我被报复,他也知道自己态度越来越明显,真面目暴露了,拿着那些我总结出来的修炼心得自己开始修习那部功法。”
“我没有告诉他后来的变化,最终王师傅果然走火入魔,即将爆体而亡的时候凶性大发,骗我过去想要夺舍。可我早就等着这一天,怎么会被他如愿,趁着他最为虚弱的时候成功将其反杀。”
“瘾症成了每日困扰我的新难题,就算我不愿意,身体也会给出强烈反应,逼我宣泄。我从妖族化形的功法里得到灵感,又参考了封印术,琢磨出这个办法。起初还有点残留瘾症,夜不能寐,后来日子久了,渐渐也就习惯,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圭圭,我不厌恶欲望,适当的纾解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何况曾经救过我自己,为我争取到时间。”
“不要害怕,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
雪如圭喘息,双颊逐渐染上嫣红,整个人都透着粉,汗水和水蒸气混合到一起,化成水珠滚落到温泉之中。
颤抖后,他靠在黎采玉怀里,软了很多。
惊惧恐慌果然也淡了些。
“……二狗哥,”他在黎采玉耳边轻轻呼唤。
“嗯?”
“……我可以帮你吗?”
“……”
黎采玉哽了哽,没有立马给出答复,只靠语言果然还是缺了点说服力。
都说到这个地步,今天不把事情解决,留个尾巴只会让雪如圭更加自闭。
他握着雪如圭的手腕按上解开封印的地方,身体猛然一震,自己碰的感觉跟别人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反正他都帮雪如圭解决过,硬是不给碰就好像嫌弃似的,就当让人家碰回去,公平了。
手法很生涩,果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可刺激性一点都不小。身体贴在一起增加了这种刺激性,温度迅速提高,热的烫人。
喘息声渐渐变粗,胸膛剧烈起伏,身体颤抖,他用力咬住自己的手,留下深深的牙印,尖尖虎牙扎的格外深一点,越过临界点后脑子一片空白,归于平静。
黎采玉松开口,艰难咽了咽口水,迷茫的抹一把脸,温泉水跟汗液混合到一起,不分彼此,贤者时间让他有点萎,但没忘记正事。
“还怕吗?”
雪如圭闭着眼,靠在黎采玉胸前昏昏欲睡,双手抱着他的腰,“不怕了。”
他语气平静,有种说不出来的释然,“幻象一点都比不上二狗哥。”
黎采玉:“???”
所以你修炼的时候看见什么吓成那副样子?
好像被夸奖了,但又有种微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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