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疑是最讨厌那种状态的,平静的,淡漠的,就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死去我都不会在意的状态。
我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这种状态,应要是说一个词语的话就是无感。
没有感觉,在这一刻我不是人也不是灵,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团空气,一颗石子。
我看着缓缓向我们走来的七年级学生,他们不知何时不再疯狂,清明而木讷的眼睛沉默的向我们看来。
他们在无声的告诉我:你逃不掉了。
七年级的赌注,我逃不开了。
我好似梦回十三岁,那个阳光灼热,在紫藤树下的体育课。
我在上空看着在紫藤树下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沈怡然道:“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吗?”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依稀看到我自己偏头蹭了蹭她的鬓角,就像是依赖人的小动物。
“嗯……”坐在她旁边的‘我’不轻不淡的嗯了声,手心里满是汗水。
“唉,你呀……”沈怡然或许还说了些什么,但是都淹没在了风中。我在空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掀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可是我真的克制不住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依稀能够看到紫藤树那浅浅的紫色。
我是真的,真的……只有你一个,我没有别人了啊,我只有你了。
我低下头,视线里面被模糊的一片空白,我低声啜泣着。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
为什么你要讨厌我呢?
为什么……你要囚住我呢?
幻境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分崩离析。
是假的,都是假的。真正的朝文是不会全身都是汗的靠在沈怡然身边。
天地旋转,混乱被揉成一团塞进脑子里。我浑浑噩噩的睁着眼睛,眼角是未曾擦干的泪水。
视线渐渐清明,刺痛的眼睛恢复了过来。我看见眼前是血肉模糊的人形,大大小小的刀痕纵横他的身上。
这个人是谁呢?被我杀死的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了好多被虐杀的人,或者说是诡异。
一整个级部,被我给杀了大半。还站着的人没有几个了,都不是我认识的人。我已经无法思考徐凤仪他们在哪里了,或许运气好跑掉了,也许倒霉了点,是这些尸体中的其中一个。
袁娇虚弱的靠在墙上,手中攥着红斧头,眼底满是执着。她的肚子上一片鲜红,大汗淋漓的喘着气。
“你,你真是强悍啊……我一定要带你走,一定!!!”她费力的想要撑着墙站起来,疯狂而着迷的看着我。
我走到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抢走斧头。袁娇奋力伸手向我抓去,却只抓到了虚幻的空气。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抓住红斧头,还是想要抓住拿走红斧头的我。
我默默走向楼道,一个阶一个阶的缓慢走着,身后的呐喊响彻。我也不知道遇见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说到底这还是我第一次杀人,杀好多好多的人,本身已经被恐惧蚕食的一点不剩了。
我走回九年级寂静的走廊,默默的走进教室。
教室里面也没有徐凤仪他们,只有老师与同学缄默的看着被血液覆盖住的我。
原来上课了啊,我被幻境困住了,都没有听见上课的铃声。
我轻声开口:“报告。”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一片沉默的眼睛。
我走回了我的座位,教室里面才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一样热闹起来,讲台上是老师郎朗的读书声,底下是顽皮的学生悄悄说话的声音。
我看向坐在我旁边的沈怡然,撩起眼皮,声音冷漠。
“你为什么要困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