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放在徐凤仪身上比较安全,毕竟我们四人组里面一个是来历悬疑的我,一个是疑似能穿越到别的世界的伍嘉浩,还有一个疑神疑鬼的莽撞傻大个,虽然徐凤仪弱了点但是大家都护着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呵,真是笑死。
我对于这样的队伍表示深深的疲惫,有什么是队伍里超过一半的人都不能用的绝望吗?
有,比如说来到了一个危险值拉满的诡异世界然后再碰上这种队伍。
九楼除了七班的教室其余的都已经检查过了,由于我实在是不想要太早面对沈怡然,所以我们一致决定把这件事情拖到最后。
距离上课还有4分钟,足够我们继续检查八楼的两个教室了。
八楼是八年级的楼层,之所以不害怕会遇上教导主任是因为我曾经就是个八年级,知道八年级活动比较多,一般而言下课的时候教导主任在某些老师的办公室里面检查,上课的时候才会来教室里面检查有没有睡觉的。
八年级的教室里面比起九年级一团疯狂而不同,八年级的教室里面堆满了卷子,走廊上满是用光了的笔油,那些堆满卷子的教室我们无法检查,因为一旦推开教室的门卷子就会涌出,或许会堵住走廊。
我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诡异,它全身高度腐烂,头发稀疏滴答着尸油,看不清是男是女,它背对着我们,手中拿着笔,正在写卷子。
“地生会考,模拟期末考试,摸底考试……”
它的左侧是一排机器,它每写完一张卷子机械手就会拿起卷子放到机器里,然后机器就会蹦出三个红色的不合格字样。
不合格后就继续写,一直写到合格为止。
我本来是不想要去的,任谁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都会心生反感吧。但是我不得不去,因为大家都在看着我。
我试探性的走到诡异的跟前,眼前干枯的尸体令我忍不住皱起脸。
它的牙齿几乎都掉光了,身体就像是布满了树纹的土黄大地,只有手是白嫩的,一看那双手就知道这是一双女孩子的手,没有那个男孩子的手会白皙成这个样子。她的手握着黑色中性笔,见我来眼睛也没有从卷子下面移开过。
“你好。”我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但是回应我的只有笔刷刷的声音。
我本来是不想要多说什么的,但是为了可能出现的线索,还是咬了咬牙。
“第八层楼里面写的卷子都是你写的吗?”
诡异手一顿,继续答卷子。
“你还记得名字吗?”
诡异沙哑的嗓子,就像是沙漠中早已干枯了的泉,凄厉而难听:“不,记得,了……”
“那些卷子都是你写的吗?”
“嗯。”
“都是你写的啊,那你在这里多久了啊?”
诡异或许是笑了一下,因为我看到她的面部肌肉稍微微的动了动,她说:“我不知道,或许,我在,这里写了,几百年的,卷子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继而问道:“你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写卷子?”
“月考……不过关,地生会考……不过关,什么都,不过关!你让我怎么,升级?”诡异痛苦的握紧了笔,力度将笔生生掐断。
“这一楼有什么线索吗?”我想再去问那些令她痛苦的事情,直接问。
她的眉舒缓了一些,愣愣的看着被自己掐出血的手,道:“我就是线索,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朝文。”
诡异一顿,“哪个朝哪个文?”
“朝朝暮暮的朝,文字的文。”
诡异笑着,“你低下头来,凑到我跟前,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动作,但是看了眼远处正在焦急的看着我的人类们,我只好低下头。
“我的名字,是,朝文,朝朝暮暮的朝,文字的,文。”诡异低声道。她笑着,眼底噙满了悲伤。我想如果诡异会哭的话,那么眼前的诡异或许会掉下一串泪来。
我压低了声音,问:“那是我的名字。”
诡异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说:“我的名字就是朝文,你看我们的手都一模一样,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你。”
我看着眼前的尸体,说不清楚是因为尸臭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悲伤,我泛起了泪水,问:“你经历了什么?”
朝文尸体一笑,她现在说话已经很流畅了:“我经历了疲惫与痛苦,压力与悲伤。”
“你可否还记得沈怡然?”
朝文尸体反问道:“长大了的你,是否和她重归于好?”
“不曾,我思念了她三年。”泪水模糊了眼前的尸体,我看见尸体低下了头,疲惫的闭上了发黄的眼珠。
“自从九年级你们闹掰,原来一直都没有和好啊。”
我哭着笑,羡慕的说:“你又叹什么气,八年级的你不是和她玩的正好吗?”
朝文尸体道:“我有的只是与她相识的记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我只听九年级的我说你们闹掰了,我从拥有意识以来就一直在这里写卷子,记忆什么的我可以肯定是添加过来的。”
“到底怎么才算合格?”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机器显示不合格,那么脚下的铁链子就不会解开。”话语间她写完了卷子,机械手臂放到机器上一扫,不合格的三个血红大字刺眼夺目。
我这才注意到她脚上捆着的铁链子。
“我会想办法解开铁链的。”
朝文尸体轻声着,声音就像是回到了好久之前,清晰而温和:“但愿如此。”
我直立起身子,向光明中的人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