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永远都不会醒，但是她在梦里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我低下头，冷漠的视线无处可放。

沈怡然笑的明朗，亦如记忆的人。她语速与紫璃出奇的一样缓慢，她慢慢的，口齿清晰的说：“你怎么就知道她永远都不会醒呢？”我猛地抬头，对上了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我暗暗用力搓着衣角，心中的妒忌如潮水般轰然而至，让我的眼睛刺痛着。

怎么可以这么清澈，这么好看呢？为什么我的眼睛只有眼眶好看，眼珠子就像是死了一样呢？和沈怡然一样的，生来就该万人瞩目的眼睛，好想要，好想要……

好想挖下来，按在我的眼眶里。好想挖下来，按在我的眼眶里！！！

挖下来吧，挖下来……反正只是一个冒牌货不是吗？说这么多的胡话又不是真正的沈怡然，挖下来没关系的。挖下来好啊，这样我就能拥有一双好看的，正常的眼睛去见真正的沈怡然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我早已失明，被我遗忘了的左眼。

只要挖下来，我的眼睛，就可以看到完完整整的世界，就可以看到沈怡然的全部了。

我头脑发昏，自知有一些不该出现的想法正在我的大脑里酝酿，但是却无力阻止。我两眼发花恍恍惚惚的抬眸，看向了坐的板正的沈怡然。

沈怡然清爽的校服散发着薰衣草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就像是曾经我拥抱沈怡然时的那种香气，让人欲罢不能。她扎着高马尾，很符合学生的发型，经管是千篇一律的发型但是她也能硬生生的扎出一种不一样的气质来。沈怡然的眼睛很温和，就像是清澈幽幽的水潭，静谧，幽静，我最喜欢，最想要这样的眼睛，因为只要拥有了这一双眼睛，或者陪伴在这种眼睛左右，我的污秽就好像被冲刷掉了一样。

“你是假的，对不对？”我瘫软在椅子上，轻声问道。课堂上老师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周围的景象颜色不断的变浅，变淡，就像是被稀释过了的墨水，这个世界的小副本应该也快要崩塌了吧。

“严格意义来说，我的确不是。”

我一下子僵住了，机械般的顿了顿，死死地盯着那张笑脸。

她疯了吗！不知道我会借此挖去她的眼睛吗？

我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毫不知情的清澈，却只找到了独属于知己的默契。她是知道的，我费劲心思埋藏在内心的肮脏在她的面前无非是敞开的。

“但是我也是沈怡然，我是你记忆深处的沈怡然，我拥有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你忘记了的，她忘记了的，我都记得。”沈怡然笑着，好似一点都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

世界骤然清晰，老师讲课的声音变得清楚，同学们也不再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我微微叹了口气。

“我信你。”

我信你，在我遇见真正的沈怡然之前。

“嗯。”她眉眼柔顺，抚了抚鬓角，目光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