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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吧?”
谢晴微躺在小阁楼的下铺床上,杨朵朵将她外套脱掉了,用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专业知识上下其手地替她检查了一番。
沈长今都有些替她感到过意不去。
强调,“说话。”
“我真的是在观察。”杨朵朵弯着腰说。
“那你观察的怎么样?”
“emm……”
杨朵朵终于是站了起来,转身面对沈长今,“确定完毕,估计是睡着了。”
沈长今:“……”
无语的要死。
她看了杨朵朵几眼,面色慈祥地出去,下楼。
丽丽姐说,要出去叫人来瞧瞧。
沈长今也确实觉得没必要,这个点连药店都关门了。
但一看,丽丽姐手机平静地躺在客厅的沙发里。
看来,人是叫不回来了。
估计,这个家里又得多一只鸠。
沈长今无端皱眉,有点不想在这地方待下去。
想着,她再下到一楼,俱乐部里现在人烟稀少,只有前台的一个阿姨坐在那捧了本书在看。
杨朵朵在她身后呼唤,“哎?你别走啊,你走了这小姐姐怎么办?”
沈长今没回头,脚步不停,“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事你有经验,交给你了。”
“什么叫我有经验?哎哎哎,长今~你不能走啊!!”
沈长今一步能顶杨朵朵两步,杨朵朵一般是跟不上她的。
但这次例外。
刚打开俱乐部的门帘,一股风透进来,沈长今伸出去的脚收回,人也停在了原地。
杨朵朵紧跟着追上了她,在她身后说,“你不知道,这个姐姐脾气很冲,我刚刚还冒犯过她,她醒了我尴尬啊……”
说着,沈长今飘出一句,“找谁?”
杨朵朵顿时噤了声,踮起脚透过沈长今的肩膀往外看。
这是她刚刚被遣散回家的男朋友。
嗯,是他。
……
什么????
他竟然敢找上门来??
“谁让你来的!”
门外的年轻小伙子绷着身,瞪着眼,大气不敢出。
杨朵朵问他,他没回,但从他身后,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缓缓出现。
跟这小伙子这样白嫩的皮肤相比,杨大志常年经受海浪袭击的脸确实恐怖了不少。
杨朵朵腿直接发软了,“爸?”
她是看清了,这注定是一场灾难。
撒丫子想跑。
奈何,没有门路。
大门被两个人堵的死死的,阿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把瓜子出现在楼梯口,门神业务十分娴熟。
过了几分钟,客厅聚集了一堆人开会。
沈长今觉得自己充当的角色就是古时候大家族里见证各种重大决策的闲散族老。
小沙发上坐了没一会,阿姨给她分享了一把瓜子。
面前两个小年轻杵着,老实交待了恋爱进程。
杨朵朵真是不解,“爸,您到底怎么知道的?”
沈长今乐呵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朵朵立马想看叛徒一样看她,“是你对不对!你告的密。”
沈长今笑了,“你又不是谈了个杀人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杨朵朵气得脸红,“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可多了。”沈长今无所谓回,“你死了这俱乐部可就是我的了。”
“你!你见钱眼开!忘恩负义!”
“闭嘴吧。”老杨喝止了自家闺女,看不下去,“少跟我扯这咸淡,你以为你屏蔽了你爹妈,我们就不知道你的事了?”
后面估计要扯出真正的叛徒了。
沈长今觉得自己多听一句都是隐患。
她是时候离开了。
“老杨,我今天去外面住,明儿回来陪你剪视频。”
杨大志一听视频就高兴,先笑了才问,“为什么要去外面住?”
沈长今看了看站军姿的俩人。
“一巢不容两鸠啊。”
说完,她拎包下楼。
下到一半,她突然觉得,这男人一来,好像没有鸠的容身之处了。
那……
她回忆了回忆,阁楼里躺着的那个人。
怎么说,她给抱回来的。
罢了罢了。
依现在这架势,等丽丽姐吃了瘪回来,估计也没心思发善心。
想着,沈长今转身上楼,到阁楼里,里面的女人还在呼呼大睡,脸色红扑扑。
看起来是无意识。
可是当沈长今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这女人两条手臂精准地搭到了她的脖子上,脑袋靠着她肩膀,瞬间找到了让她也好抱自己也舒服的完美姿势。
天哪。
沈长今无语。
这得是多有经验?
但挺好。
的确是挺省力的反正。
她将人抱出去,客厅里在说话的一家人没顾得上理她,一直下到一楼,前台的阿姨才问了她一句,“怎么又要走?”
沈长今摇头,应付的话张口就来,“床太小,找个舒服的地方。”
说完直接出门。
海边是不缺酒店的,但如杨朵朵所说,旅游胜地,这附近的酒店价格足可以和帝都的一较高下。
沈长今就近选了一家,就是五星级。
她以最快的速度订好标间,把人安顿在靠里的床上。
真是颠簸久了,她没放稳,这人蠕动着,睁开了眼睛。
沈长今手还在她腰后和腿间没退出来,乍一下和她面面相觑,条件反射地一抽手,一股后坐力,让她坐到了地上。
真真是狼狈得很。
沈长今没好气地站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瓶装水,拧开递给床上的人,“醒了就别装死。”
半晌,没人接。
沈长今皱眉看向床头,却撞进一双烟波荡漾的柔情眼里。
怎么回事?
这女人是把她当成谁了,还是发情了?
“看什么?接着啊。”
谢晴微似乎是听懂了这句话。
她睁着双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接过水瓶,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下去。
然后自己放床头柜。
还盯着沈长今在看。
沈长今掐了掐腰,脚勾了椅子到窗前,这一路走的她头发都乱了,单手摘掉了头上的发圈,一头长直发散落下来。
她想提醒提醒这个人,她是个女生。
别他妈用能腻死人的眼神盯着她看。
但显然,没起作用。
该看还是看。
沈长今翘起腿,弯了弯腰,往前倾身,“你认识我啊?”
床上,谢晴微突然傻呵呵地笑了。
沈长今这会儿还是有耐心的,“笑什么?”
不理她。还是只管笑。
是个傻的。
沈长今不得不翻了翻她的口袋。
风衣的大口袋里,放着手机,纸巾,还有一个工作证,和身份证。
工作证上写着。
[谢晴微
小青梅剧团·戏曲演员]
嗬!
沈长今突然对这人有了点实质性的认知。
都说声台形表,戏曲为大。
这姑娘还是个戏曲演员。
牛的。
“哇——”
突兀的,一软糯到像小孩的声音从床上发出。
沈长今被激地直起鸡皮疙瘩,抬头看,“你干嘛?”
然后,床上的人突然跪起,到她跟前。
沈长今睁大了眼睛。
谢晴微手指炸开,慢慢捧起她的脸,眼睛直直的,在端详她。
慢慢,一字一句道,“怎么,怎么点了个这么酷的妹妹?”
“……”
沈长今眼前一黑。
什么东西?
谢晴微吃吃地笑。
手放下抓住沈长今的手腕,自己从床上下来,找了找鞋,没找到,于是放弃。
一双白嫩的脚,光光的,互相踩了一下。
沈长今不知道她想干嘛,只能僵硬地等待。
接着,她手里的工作证被抽走,衣服也被抢走,扔到了地上。
现在她利落地,只在椅子上翘腿坐着,这姑娘便手动将她腿放下,力气还挺大。
而后,一个用力,拉着她将她扯起来。
沈长今心里只剩了卧槽卧槽。
这个短发的女神经,她力气还真的挺大的。
沈长今觉得,可能真要掰手腕,自己也没办法很快赢。
因为这人轻飘飘地这么一扯一用力,就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然后欺身上来,开始解她的拉链。
沈长今现在要是能忍,那她白活了这么多年。
十几年相安无事,还能被一个女人给上了?
她直接一个反手将人推倒,快步离床三米远。
低头一看。
妈的,背心都给掀起来了。
“怎么了?”谢晴微像个没事人一样走来,抬手勾沈长今的肩膀,“你是紧张吗妹妹?”
“妹你妈呀妹。你比我大吗你就妹。”沈长今直往后退。
话说出口她想起来,刚刚看过身份证,这人是95年,她98,确实比她大。
“那,姐姐?这行了吗?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沈长今有点想哭了,“我……我不是……”
“哦……”谢晴微还是晕乎的,说的话慵懒至极,像小猫抓墙一样,叫人勾心窝火,“是,不会吗?没关系的,我可以教你,来。”
说着,她又要拉她回到刚刚的位置上去。
沈长今说什么都不愿意从命了。
强硬地把谢晴微手抽走,她一连几大步,躲进卫生间。
反手就是一个锁门。
锁好转身。
沈长今再次瞳孔地震。
这卫生间是玻璃透明墙。
好在!有一个纱帘。
她快速的拉上纱帘,将自己关在一方小小天地中。
“天……”
沈长今大喘气。
“太可怕了这人。”
一边平复,她一边观察着门外的响动。
没有响过。
从她进来,安静地诡异。
肯定没什么好事。
慢慢的,沈长今将纱帘掀开一角。
结果被眼前一幕吓得差点两眼一闭表演个当场去世。
她看到了一个光滑的白皙的后背。
这还没完。
还在脱。
这个叫谢晴微的女人,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一口一口又喝了半瓶。
而后,掀起床铺上的被子,躺了进去。
沈长今眼睛里,顿时就只剩下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包。
她惊诧无比。
先看向了窗帘,还好关好了。
又连忙出来,在房间里东找西找,几个关键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找过,确定没有电子设备。
她才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发出今天晚上第N声感叹。
天爷……
这都给她送来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