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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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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躲在不破身后的一对母女相拥而泣,母亲害怕地将女儿护在了怀中。

这个白骨鬼是被红般若操纵着的,颈后的“恶意”并非实体,恐怕无法通过斩断傀儡线而让白骨鬼失去行动能力。

不破的大脑飞速思考着。白骨鬼越斩越强,在身体完全复原的情况下再次斩断脖颈,会不会让它的身体素质再度飞速提升?

“......咯、咯......”泷骨姬的口中发出非人的叫声。

下一刻,短兵相接!漆黑之刃与白骨相撞又分离,转眼之间不破与泷骨姬对过数十招,随着他单脚重重踏地,扭转腰跨,一记横斩将泷骨姬甩出了母女所在的房屋,回到了街道上。

“喂!领队的!你们能坚持吗!”时国京太郎吼道。

“剩下的队员......都可以!”石田大和扫过战场上剩余的听他指挥的猎鬼人,向时国京太郎点了点头。

“好嘞,那这些烂骨头就交给你们了!俺去帮小麻花辫!”随手劈开一具白骨,时国京太郎冲向了正在与不破交战的泷骨姬。

这个白骨鬼,哪怕砍断脖子也不会死,只会一次一次的强化。看来只有将红般若杀掉,这个白骨鬼才能消失吗?

不破向后弯腰躲过泷骨姬的一记飞踢,手上的影刃砍断了泷骨姬的双腿,时国京太郎赶来一刀砸在它的头顶,将它砸进了土地里,地面裂开了一个大坑。

“京太郎!这个鬼......”

“不用解释!俺知道!”他刚才在远处看得很清楚,这个白骨鬼应该是类似于傀儡一样的存在,得想办法把飞在天上的那个拉下来!

说话间,泷骨姬的双腿已再生完毕,握着骨匕向他们冲来。

时国京太郎架住骨刃,泷骨姬见一击未成,侧身塌腰抬腿踢击,又被时国京太郎单手架住。尽管将它的攻击拦了下来,时国京太郎依旧被泷骨姬的力量冲得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脚后跟抵住了墙壁才站稳。

不破大致看了一眼红般若所在的地方,距离地面应该有三十米左右,估计那辆鬼车没有办法去到更高的地方:“有什么可以投掷的东西......”

“用你那个聪明的脑袋瓜子想想办法啊!”时国京太郎怒吼一声,格开泷骨姬的双臂,抓住它的一条腿,鼓起腮帮咬牙用力抡起圈来,然后大喝一声将它从墙壁上破开的洞口处甩进了另一条街道。

时国京太郎:“这家伙交给俺了,你去给俺把那个会飞的打死!”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泷骨姬所在的另一条街道。

不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半空中的丝毛车上。现在不是去担心同伴的时候,京太郎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经过再三考量的。这只鬼不能被“杀死”,需要一个耐力非常好的人去拖住它,使用砂之呼吸的京太郎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千锤百炼的肉|体虽然还没有达到极致,但时国京太郎的背影已然有了几分岩之呼吸使用者的风采。

那么,现在就更不能浪费时间在这里瞻前顾后了!快思考!

利用呼吸法从空中接近?不行!在靠近之前就会被枫叶切碎。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到那辆车吗?石子?瓦片?弹弓?这些小打小闹般的东西也许根本没办法激怒那只恶鬼。要怎么做!?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国京太郎拖住了白骨鬼的原因,周围地面上的骨芽生长速度开始变慢,柏山结月花和石田大和一起,尽可能地从骸骨手中救下力有不逮的鬼杀队队员。

“真狡猾啊,只敢躲在半空中观战吗,红般若!”柏山结月花挑起一具骸骨,围绕周身旋转两圈后,将之甩向了半空中的车架。

骸骨尚未靠近,就已经被刀片般的枫叶切得渣都不剩。

切碎了?柏山结月花眯起眼睛,像一只闻到了鱼腥味的野猫,舔了舔足背上的毛。

虽然不知道之后会不会用上,但随着红般若召唤出的白骨鬼而来的骸骨,难道可以伤到红般若本人?当然不排除切碎骸骨这一行为它只是随性而为,还是要小心利用,在这条请报上打个问号吧。

“臭丫头,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冰冷刻薄的话语从车帘内传了出来,猩红的鬼眼自阴影中散发着幽幽红光,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一般:“泷骨姬......!”

半空中的鬼车突然剧烈震颤了一下。

篆刻着“下陆”二字的眼眸转向眼前隔板上出现的空洞。十月的晚风透过那处洞口悄然侵占了车内的空间,拉车的黑发女鬼后背肩胛处出现了一处凹陷。长发黑布般包裹着它的身体,拉车的鬼因为背后的异样向前动了动,巨大的轮毂也跟随着转动,脖子上的铁链嘎吱作响。

红般若耳边的发丝被洞口处争先恐后涌入的空气撩动,拉车女鬼背部凹陷的皮肤逐渐回弹,一粒圆头子弹从完好的皮肉间挤了出来,在车体的缝隙间弹跳,翻转着向地面落去。

哪怕弹头还没有手掌宽,可就是这样一个细小又不起眼的东西却不断翻腾着,金属制成的光滑表面反射着银色的月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被击落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坠向大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柏山结月花看着那个举着枪的身影,不自觉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黑田!!”

*

黑田幸治背着老人,时不时侧头确认丽子还好好地跟在他身边,几人一同向远处跑去。青森当然不能说是穷乡僻壤,但比起高楼林立的东京或大阪,这里已经算得上是“乡下”了。至少没有会让人眼花缭乱的灯牌、摆放着竹久梦二画集的橱窗,也没有会让人怀疑自己变成了小人国的国民、来到了某种玩具世界的巴洛克式风格火车站。

离开了那条街道,更远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漆黑山脉,在夜半时分像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地。白日里放眼望去碧绿的树海与远山此刻却如同未知的深渊,窥视着仓皇逃窜的人们。

黑田幸治与众多穿着同柏山结月花相似制服的人擦肩而过,他们所有人都带着已被下令禁止携带的武士刀,背后的服装上印着白色的“灭”字,义无反顾地奔向那只怪物。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无数碎石飞溅至黑田幸治的身边。

柏山他们......究竟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啊?简直是地动山摇一样的动静!

“是伤员吗?请来这边!”带着奇怪兜帽,下半张脸被布片遮挡住的人拦下了黑田幸治,接手了他背着的老人。

黑田幸治和丽子站在被疏散的人群边缘,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的人还在继续将人向远处驱赶。

蓝色的激流将什么东西甩向了天空中的车,然而没等那东西靠近,突然出现了一群鸟还是什么的生物将那东西切碎了。

“......红般若!”

是柏山的喊声。

“快一些!将受伤的剑士们送去医疗点!让鎹鸦通知附近的队员前来支援!柱呢?柱还有多久?”

不绝于耳的喊叫声。

这里是战场。属于柏山结月花的,属于她的同伴们的战场。这里不属于黑田幸治。

只是与新婚妻子选择了一处度假圣地,只是恰好选择进行一次红叶狩。只要听从这些人的话,前往避难所度过这一晚,第二天无论谁输谁赢,黑田幸治和丽子都会被闻讯赶来的家里人接走,远离这片战场。

【“因为恶鬼还在吃人,因为我有保护他人的能力”,姐姐她是这么说的。这是她的愿望。】柏山结雄私下找到了黑田幸治,将姐姐临走时的话告诉了他。

身侧传来了一点阻力。

黑田幸治低头看去,丽子握着他的手,却看向了那些被担架抬走、被人背走的剑士。与他相比身材娇小的丽子去年入学了东京女医学校,并且获得了全优的成绩。

“幸治。”丽子回过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黑田幸治。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充满生机、充满力量的眼神让黑田幸治深深地为她着迷。

“我知道,丽子。去做你想做的吧,我也会的。”他主动松开了相握的手。

丽子笑着亲吻他的嘴角,然后将和服的下摆撕开便于活动,碍事的长袖也用细绳绑在了肩膀上。未来也许会名震世界的女医毫不在意地跪进泥与血的水坑,尽力挽留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黑田幸治则看向了半空中的那辆怪异的车。

日本虽然明令禁止平民私自持枪,但一些偏远地区的人家中很可能为了防止狗熊或野狼等野兽,仍旧保留着猎枪。现在只能赌一把了,黑田幸治逆着人流四下张望,果然在一家酒馆的柜台角落看到了被油布包裹的枪托。

那是一把很老很老的猎枪,被他粗暴地从柜台下拉出来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家的老板估计都忘记自己有这么一把老掉牙的猎枪了。很幸运的是,与枪支在一起的还有几枚子弹。黑田幸治简单地检查了一下,防止子弹在射出去之前直接在枪管里炸开,然后就走上了街道。

射程不会很远,但所幸那辆车飞的也不高。模模糊糊的透过月光,黑田幸治瞄准了车内的阴影。

“喂!你在干......!!!”

只在家族的靶场里碰过三十年式的黑田幸治被这把老猎枪的后坐力顿了一个踉跄,肩膀好似断了一般麻木,但射出去的子弹稳稳地击中了那辆车!

可惜,因为枪管出现了略微的变形,精度可能不会那么尽如人意。

此刻,黑田幸治的周围已经没有其他路人了,一名隐拉着他的胳膊想把这个疯了的人带离这里。

“快把他带走!鬼注意到这边就完了!”隐的同伴在远处冲他大喊。

“——黑田!!”柏山结月花以黑田幸治难以想象的速度向这边冲来,脚下踩过的地方生出了湛蓝色的水花,好像开在地面上的点点睡莲。

流流舞的高速移动掀起阵阵浪花,吞没了眨眼间便攻至眼前的枫叶群。偶尔漏过的叶片擦过黑田幸治和隐的身侧,来不及躲避的枫叶也被倏忽而至的影子切得粉碎。

不破和柏山结月花二人拦在了黑田幸治等人的身前。

“真有你的黑田,”柏山结月花将薙刀轻轻点在地上,蓄势待发地看着终于从半空中回到地面、看起来满脸怒气的红般若,口中夸赞道,“一击必杀!”

“臭小鬼们......”红般若的额角冒出了一根青筋。泷骨姬被那个爆炸头小子缠住无法脱身,这些家伙们居然还敢主动挑衅,他们就那么肯定自己能护住身后那几个普通人吗?

“血鬼术——”红般若向上抬手,纤长的衣袖扫过地面的浮尘。

要来了!不破沉下身子,会是枫叶的攻击?还是召唤骨头的攻击?从哪个方向?

只有短短的零点一秒,不破看见了红般若的嘴角讥诮地翘起,他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下一个零点一秒内转身,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拽住所有人的衣物,将他们从站立的地方扯开。

“——枫狩!!”

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因惯性而在空中翻飞的白色羽织一角被突然出现的枫叶团搅得粉碎,为不破这一系列动作提供动力的左腿也被碎叶波及,绑腿被划开,血液洇出将深色的队服染成了更深沉的颜色。

不破带着众人从突然出现的枫叶团中逃脱,退至十米开外。

落地后柏山结月花从不破手中接过了黑田幸治和隐的衣领,她一手拎着两人的领子,另一只手架起额头上冒出冷汗的不破,向稍远处退去。

那些枫叶不光拥有锋利的外缘,极快的移动速度也让本就坚硬的枫叶拥有了子弹一样的冲击力。被叶片本身击中的冲击折断了不破的腿骨,而刚才的那些碎叶中有一枚好巧不巧地扎进了他的小腿,现在哪怕轻微移动也能感觉到叶片的轮廓。

为了防止伤势严重到无法继续战斗,在被柏山结月花架着稍微远离红般若一些后,不破直接将指尖伸入伤口中,将那枚碍事的叶片取了出来。看似薄薄一片的枫叶被扔在一旁时居然像一枚硬币一样在地面上来回弹跳了几番。

“不、不破阁下,您的伤!!”一旁的隐看着满是鲜血的枫叶,已然快要哭了出来。

隐话音未落,便感觉有一道狂风压向了自己的后背,逼迫着她扑倒在黑田幸治的身上。这突然的攻击让她小声尖叫,紧闭着双眼。脸颊上有丝丝水汽,耳边是嘈杂的轰鸣,他们仿佛一瞬之间来到了奥入濑溪流的附近,沿途大大小小的瀑布飞散而下,水流砸在长满青苔的岩石上碎裂成珠。

黑田幸治看着眼前已经完全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战斗,怔愣地张大了嘴巴。

无数红枫组成的叶群仿佛被无形的风指引着,将几人所在的区域团团包围,那些叶片好似海中成群结队的鱼团一般密集,而红般若就是游荡在鱼影之后的猎食者。柏山结月花与不破一人一侧,呼吸法被运用到极致,水蓝色的浪潮与浓郁的黑影组成了牢不可破的防御罩,几乎将所有的威胁都隔绝在外。

这样不行,得想办法突破出去,至少要给隐撤离的时间。不破打定主意,一旦将这些叶团打散,他必须想办法迅速接近红般若对它造成威胁,让它使用皮肤硬化的能力,放弃操纵这些枫叶。

不破扫了一眼,小声喊道:“结月花!”

“去吧!”柏山结月花与不破想到了一起,在战斗中培养出来的默契与对同伴的信任让他们坚信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意图,因而柏山结月花在说完的下一刻就突然停手,按着黑田幸治和隐的头,护住了他们的后背将他们压得更低。

到目前为止,影之呼吸一共开发了七种型。

速度最快的一之型·影袭,依靠快速向前突进接近对手,与风之呼吸的一之型尘旋风·削斩类似,在身后会留下形如风刃的影子。

以独特的步法紧紧黏在敌人身侧,如同影子一般如影随形的二之型。

利用高速移动时会产生残影的特性为原本,开发出的三之型·残照影。

在高速突击的同时进行快速切砍,以刀为线,将刀光编织成网的四之型·幽影无形。

在中野町与浑身上下长满眼睛的恶鬼的对战中,被夺取视野时领悟完善的五之型·风雨晦暝,会在稍远处自下而上形成三道影流,从脚下给予对手隐匿的、猝不及防的大范围斩击。

还有目前最强的一型,利用不破千里挥刀时刀先至、势落后的特点,以自身为中心向面前的八点方向快速挥斩,封堵住敌人眼前全部的攻击路线,刀势完全形成时空中的影刃宛如一朵倒开的墨色莲花,因而七之型取名为墨莲华。

以及,作为防御技被应用至今的六之型·烈影。即以自身为中心,通过扭转身体,在转体的同时向四面八方出刀,将敌人击退。

在柏山结月花按着两人的头俯下身子的下一秒,数道影刃被身披破碎白色羽织的少年猎鬼人砍出,如同深海中的水泡一样将众人团团包围的枫叶群经过扭曲、变型,最终变为飘浮在空中的气泡一样炸开了。

漫天交织的黑影取代了杀气腾腾的红枫,在前路被破开的瞬间,柏山结月花将黑田幸治和隐扔出了战场,与此同时和她背身相对的不破蹬地前冲,黑色的发丝被狂乱的气流卷起,在他的耳边飞舞,露出布满杀气的眉眼与满是青筋的额头。

自从成为鬼后几乎从未惧怕过什么的红般若忽然产生了一种恍惚感。毫无疑问,身为鬼,它自诩已经成为了比人类更为高贵的存在,它拥有了健全的身体、无与伦比的能力、永远不会衰老的容颜。除了不能直面阳光,鬼这一种族本身拥有的特性几乎完美地迎合了红般若需要的一切。

它可以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驾,而不是只能躲在华贵院落的一角,看着其他人登上马车。它可以穿上华丽的十二单衣,让昂贵的裙褶在门帘下垂落,而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盼着其他人将不喜欢的衣服丢给它,像施舍给一条小狗一样施舍它。它可以随心所欲地进食,将自己的脸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遇见喜欢的东西可以随意夺取,腻了就丢掉,而不是只能躲在阴暗的阁楼里玩那些灰仆仆的玩具,或者在寒冷的冬天因为饥饿去啃食其他人的残羹剩饭。

在成为鬼之后,它拥有了自己曾经嫉妒过的一切。

所以它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在同样变为鬼后,会用那样憎恨的目光看着镜子中的她自己,甚至想要跑到阳光下自焚,在失败后又痛哭流涕,丑态毕露。

拥有它所嫉妒的一切的,“其他人”。

而现在,红般若的眼前除了不断逼近的漆黑影刃,再无其他。枫叶被驱动到了极致,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那势无可匹的决绝冲锋。

胸口出现了一丝闷痛,像是有人不断地用小木槌敲打着它的心脏。它想要叹息,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赞美,想要将眼前的东西撕碎,想要撅断那根不解风情的小木槌,塞进不断敲打它心脏之人的嘴里。

从那双眼睛里,它看见了自己从没有过的充沛情感。为什么你会有这样愤怒?为什么你会有这样决绝?为什么你会有从不动摇的、认定自己能砍断我的脖子的——信念!?

它正在发疯似的嫉妒,就像它还曾为人类时无时无刻不在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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