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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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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絮叨着,微微抬了抬手,那个覆盖住整片瀑布的阵法被他自虚空抓起来。

全然没有灵力的老人自由操纵着那片阵法,将其编织成笼子的形状。

“你们听说过灵笼吗?”

“传说中灵笼可以困住人的三魂六魄,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养魂术。”

“天湖地底的灵脉,是由无数灵笼织成的,那些灵笼镇守着三界,一旦毁去这条灵脉,三界的和谐将被彻底打破。”

灵笼的形状被老者捏在指尖展示,它由细密的金线织成,两端如同梭子一般尖锐。

傅从雪见过灵笼,或者说,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魂魄曾住进过灵笼里,那是子书泽带他回灵台山的笼子。

傅从雪的意识有些恍惚,一瞬间,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灵台山那间暗无天日的阁楼。

他伤在魂上,人身见不得日光,只能在这间暗室里聊聊度日,等着子书泽带回来的天地月华,一点点滋补神魂。

不契合的灵根令他的颈骨每晚都隐隐作痛,这是无法可解的,只能生生掖过去。

灵台山中的事务繁忙,子书泽每日只能抽出一点点空闲来看望他,然而彼此相对,往往也不说话。

子书泽不知道该和他聊些什么,生怕他触及往事神伤。

至于他自己么,往往是懒得说话。

有一天,他难得从浑浑噩噩的旧梦中清醒。

阁楼里只有他和子书泽两个人,天青色的玉简悬浮在子书泽身前,子书泽半侧身对着他,问他:“你对算卦感兴趣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换了个姿势躺下,尔后疏懒道:“我只对改命有兴趣。”

子书泽微微抬手,那些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玉简又被他收回掌心:“我教你算卦吧,你还要在此处躺上些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算卦来打发时间。”

傅从雪背过身去:“那你帮我算算,我何时能下山,夺回我的灵根。”

子书泽不由分说将一把玉简塞入他掌心:“我教你算。”

玉简触手温润,乖巧躺在傅从雪掌心,并不反抗。

旁人都说玉简有灵,认子书泽为主,眼下傅从雪分走了子书泽半条灵根,便也算它半个主人。

子书泽带着傅从雪的手腕,将玉简在半空中逐次排开。

傅从雪漫不经心地调笑道:“师父,这个动作,是否稍显暧昧了?”

子书泽不理会他的不正经,只教他认真看眼前的卦象:“红鸾星动,你下山后不久,就会遇到一个女子。”

“然后呢?”

“然后,你命中与她,尘缘相误、纠葛半生。”

子书泽松开他的手,见傅从雪不以为意,气急道:“我的卦从未错算过,你不听也罢,将来莫要后悔。”

傅从雪学东西向来很快,被子书泽手把手指导一遍,也有些理解了。

只见傅从雪指着那两片玉简,逐字逐句念道:“沉冤昭雪,痛失所爱。”

傅从雪轻笑起来:“前四个字我倒是相信的,可惜了。”

可惜他的一颗心早已沉入忘川谷底,他为仇恨而复生,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燃烬仇恨而终。

子书泽怅然道:“我总觉得,你的命数不该是这样的。”

傅从雪早已将这话听麻木了:“你是算命的,卦象上不都把我的命写得很清楚?”

子书泽摇摇头:“你还是没有懂,命是可以选择的。在一些关键的岔口,比如你下山遇到那女子,你选择和她擦肩而过,彼此的命运便逆转了,和如今的卦象截然不同。”

傅从雪闻言笑道:“师父大可放心,即使我与她相遇了,与她同行一路,我们也断然不会有结局。”

子书泽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你长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灵台山里那些替你送饭的女弟子,可都被你惹得五迷三道的。”

傅从雪驳斥道:“我早已辟谷多年,师父又何必时常差人送饭呢?”

傅从雪其实能明白子书泽的良苦用心,他希望那些弟子身上的鲜活气息能感染到他。

傅从雪那时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不像仙门弟子,倒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凡躯。

傅从雪听到过那些弟子们的议论:“样貌气度虽然不凡,整个人却宛若一个空空的壳子。”

紧接着听到他们一齐打趣一个小师妹:“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

傅从雪虽然身在暗阁中,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也能猜到,灵台山的一众弟子对他的意见很大。

他一个外人,子书泽在他身上倾注了过多心力,不惜耗损自身修为,他的弟子们自然不满。

然而这样的声音在傅从雪第一次出手后几乎销声匿迹了。

修真界强者为尊,傅从雪强悍的实力令他们无话可说。

傅从雪依旧很孤独,他在灵台山上独来独往,再没有人像裴忌一般默默守在他身后,即使他并不需要。

傅从雪当时使扇子已经得心应手,他没有了玄灵根,濯尘剑不再认他。

傅从雪只好弃了自己最喜欢的剑,改修扇。

灵台山熟悉傅从雪的弟子都知道,山门前春扫落花、秋扫落叶,将一柄折扇挥舞得虎虎生风的,是傅从雪。

偶尔有大胆的师姐师妹上前来给傅从雪送糕点,送剑穗,还一定要强调:“这是我亲手做的。”

她们的热情在傅从雪这座冰山面前频频受挫,傅从雪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傅从雪不曾收下任何人的示好,有人拦路,他便沉默地回以仙门礼节,然后绕道而行。

终于,傅从雪惹哭了那些师兄弟们最疼爱的师妹。

傅从雪其实已经记不清那个小师妹的模样了,他只记得小师妹拦在他身前,用微微发抖的嗓音说:“师兄,我喜欢你很久了。”

傅从雪茫然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问:“你是谁?”

小师妹哭着跑开了,傅从雪被气势汹汹地师兄弟们团团围住,这场打斗以割断了傅从雪神官服的半个袖子告捷。

那些师兄弟们喘着气,大吼:“你知道小师妹有多喜欢你吗?”

傅从雪正在整理衣冠,闻言抬头:“与我何干呢?”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事。

从前傅从雪端着世家公子的仪态,会照顾着姑娘们的心情,委婉拒绝,柔声安慰。

重活一世,他选择冷漠地离开。

后来还是子书泽理清了始末,那个小师妹就是常来暗阁给他送饭,被众人围着打趣的小师妹。

子书泽说完看向傅从雪:“你伤她这样深。”

听闻小师妹当夜便拜别子书泽下山了,再也没回来。

自那夜起,傅从雪戴上温柔假面,看人永远盛着三分笑意,也会说些虚以逶迤的场面话。

傅从雪变化这样大,所有人都以为他改好了。

只有子书泽知道,剥开那层虚伪的壳子,傅从雪骨子里仍是无情。

有一日子书泽下山回来,在暗阁里找到傅从雪:“她已嫁人,如今夫妻二人生活美满。”

傅从雪给子书泽倒了一盏凉茶,只道:“本该如此。”

子书泽有些诧异:“你当我说得是谁?”

傅从雪将茶盏推至子书泽身前:“小师妹。”

子书泽叹道:“我以为你早已忘了她。”

傅从雪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沫,悠悠道:“她离开那日,我替她算了一卦,当日下山所遇,即为她的正缘。”

子书泽大为震撼:“所以你将事情做绝,逼她下山?”

傅从雪点点头:“总有人要在故事里做恶人,不是么?”

傅从雪放下茶盏:“我亲缘断绝,在这尘世间无所牵挂,倒是很适合这样的角色。”

那时候傅从雪已经隐约窥见子书泽要做什么:“师父,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所以将他的神魂养在灵笼里,愿意出借自己的半条灵根。

傅从雪垂眸:“凡事都有代价,这点我了解,师父。”

子书泽看着他:“有时会恨你太通透,从雪,你注定会活得很辛苦。”

傅从雪自往事中回过神来,定了定心,问道:“天湖底下的灵笼是从何时起出现的,前辈可知道?”

老人摇了摇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像是凭空从那条灵脉里生出来的一样。”

“仅仅是这样,倒也好解决,大不了就打破那些灵笼,释放那些神魂。”

“要命的是,那些神魂不知为何,皆受到了混沌之力的污染。”

“混沌之力一旦释放,几乎可毁灭十方天地。”

“如今混沌之力陷入沉睡,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灵笼锁住了它们;其二则是灵脉上强大的本真灵力强令他们沉睡着。”

孟锦佑点点头:“所以这条灵脉一旦被贪婪的修真人士发现,定会沦为下场战事的导火索。”

此时左今也扶着岩壁,缓缓走入洞口,正巧听到这句话。

左今也下意识去寻找傅从雪的身影。

忽听得老者唤她:“小女娃,你可算醒了,快过来。”

左今也走至傅从雪和孟锦佑身边,只听老者道:“我为什么说想见你,恐怕是你的灵力引动祭台坍塌,将灵脉从地底暴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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