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地狱永不见光。摇晃身躯眼看着一触即倒,周围却无一双上前搀扶的双手,并不是他们不愿,而是他们同样也被惊得晕晕乎乎,自顾不暇。
封直踢开一粒石子,向着冯石溪颤动的腿脚击去,痛觉从下往上蔓延至全身,又急又快,一个眨眼间便将人从无边黑渊中拎了出来。
冯石溪猛抽一口冷气,倏地站稳了跟脚。
尾九郎恨恨一眼,突然放声哭道:“只可恨,我终究还是没能保住沛兄之命,不仅如此,还为宋家引去了灭门之祸,冯县令,九郎想问一句,这三年的日日夜夜你过得当真安心?”
“你这话是何意?宋县丞举家搬离了沣县,何来灭门之祸?”孙县丞掰开嗓子问道。
“哈哈,人都尸骨无存了,旁人哪里晓得这骇人的灭门之灾!”尾九郎凄惨悲鸣。
他用力挣脱出了一只手,一边迅速地解开了衣襟,赤红顺着颈线纵横,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个胸膛。然而令人瘆懔却远不止这点,移目往下,那腰腹之处竟然满是密密麻麻的裂口,细小又繁密,犹如蚁群钻附,瘆人至极。
封直蹲下,五指按在了那瘆人的密密麻麻上。
裂口下的条条鲜红争相恐后地冒出,顷刻间便汇聚成了一朵艳丽,好似黄泉路上彼岸花精,疯狂地吸食着生魂骨髓,尾九郎连连痛吟,腰杆瞬间便萎了下去。
“凌骨花。”褚行一张开声,眼力极佳。
众人被他这一声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恶心的东西是个什么花。
可没有人注意到,在褚行一说出这三个字之时,孙县丞与冯县令脸色均是剧变,尤其是冯县令惨白更甚。
孙县丞扒开了双腿,朝人走近了几步,强忍着不适将尾九郎浑身上下瞅了个仔细。
那肤肉下的那一条条细密豁口,就跟长了腿一样,嗖一下窜一下,明明是作祟在尾九郎身上,却叫旁人不由自主地刺挠起了全身。
孙县丞当下伸出手对准自己脸皮狠狠一揪,真实地痛让他脑袋一醒缩回了原位,脸色看着是平静了,但是他心中荡起的骇浪那是一阵接一阵地翻腾起跃。